“可惜小殿下没能过来,她小时候最爱喝这个茶。”清河夫人眼露关切,“殿下身体可好?要不我还是过去看看她吧。”

欢歌一听是殿下喜爱的茶,便上了心思,那孩子一贯爱甜汤,没想到还喜欢这种入口苦涩的,“殿下早晨被代山主吵醒了,有些头晕,眼下有可欣照顾着,多休息修习便好,夫人不必担忧。”

“缥缈山有贼人闯入的事,我也听说了。小意身为代山主,这些年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难免过于小心了些。如有冒犯小殿下的地方,还望多多包涵。”

欢歌不慌不忙地放下茶盏,“殿下怎么会怪罪代山主?这不是还让我来问何时举行祭山大典,她还等着为代山主演奏《奉天》。”

清河夫人低头摆弄着香灰,“公子初来灵界,怕是有所不知。殿下幼年失了灵脉,就算身为光华少主,没有灵力的《奉天》也是不能祭山的。”

“这……我的确不知。”欢歌面露难色,“代山主同殿下情谊深厚,便想助其成事。她稚子心性,若是知道,怕是要难受了。”

隔着香灰和茶水氤氲的白茫茫雾气,清河夫人看他的面容都有些朦朦胧胧,恍惚间好像真的看到多年前的故人,“难道这个面相的人都是如此吗?”

——一旦心里念着一个人,便一点一滴都想着她。

欢歌隐约觉得有些耳熟,“夫人说什么?”

“没什么,胡言乱语罢了,公子不必往心里去。”清河夫人掩嘴温文尔雅地笑了笑,命人抬上来诸多奇珍异玩,“年哥生前最是爱玩,这些都是他曾经搜集而来。公子看看有什么中意的,拿回去哄着点殿下,好叫她不要难受。”

欢歌看着眼前小山包一般的一堆,默然无语,谁说一山之主可以荒唐无度的?

另一边小心翼翼贴着墙根行走的无疆打了个喷嚏,心说谁在念叨我呢?

清河夫人的新雨府与白驹府倒是格外不同,虽然不大,但曲径通幽,非同寻常的复杂。时常穿过一片小竹林,居然就到了一座小湖,着实令人费解,尤其是令路痴小殿下费解。

并且新雨府的戒备异常森严,甚至有一队队轻甲的侍卫来回巡视,放在已逝山主的夫人府邸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无疆掐算着时辰,心中有些焦躁,恰好一个墨色衣裙的侍女端着放了几个药瓶的木盘,迎面走过来,看着神色匆匆,年纪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