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暮没理他,蹲下来悄悄跟新雪说,你好可怜,别人都有人负责了,你却要被抛弃,还好你有我。
玻璃缸洗好了,他问乔安暮喜欢什么品种,乔安暮对鱼并没什么研究,说要命长好养活的,沈阔就去买了几只小巴西龟回来,又怕那几只小乌龟把观赏鱼吃了,还特地拿了块玻璃放在间,把两者隔离开来。
弄完这些将近正午,他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咖啡馆陪乔安暮吃午饭,门铃响了,他去开门,来了个意料之外的客人,或许不应该称之为客人。
她穿着酒红色的呢子大衣,围着丝巾,手里挎着名牌包包,一头栗色微卷盘起的头发,化着淡妆,眉毛描得一丝不苟,五官端正,身形略显臃肿,但并不影响她的风采,不难看出年轻时候是个美人。
几乎是下意识,沈阔看向她的腹部,宽大的外套遮住了一切,从他的角度看去,就像是单纯的年发福,但他知道,并不是。
“你是……”来的时候,乔母是有点紧张的,导致在上楼的时候差点一脚踩空,幸好楼道不宽,她很就抓住旁边的扶手站稳了,却还有些惊魂未定。
她站在门口,平复了许久的心情,才抬手敲门,在那一刻,她甚至已经想好,要以何种姿态,何种口吻与自己的女儿说话,却万万没想到出来的竟不是她,而是个陌生的男人。
说陌生其实也算,还是有丁点儿眼熟,应该在哪里见过。
她想到那天在医院门诊楼前,乔安暮身上穿着男人的外套,手还被一个男人牵着,心下就有几分了然: “你是安暮的男朋友?”
“你好,”沈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您来找安暮?她现在不在家。”
乔母盯着他打量了一会儿,笑了笑说:“没想到你们已经住一起了。我能进去坐坐吗?”
沈阔侧开身,让开一条道,乔母走进去,扫视房子一周,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房子装修的很别致。”她说,“是你跟她一起弄的?”
这套房子是乔父很早之前买的,因为地段比较老旧,没怎么派上用场。乔母跟乔父离婚之后,跟乔父与女儿的联系都不多,她只知道女儿一个人搬到了这里,却没有亲眼来看过。
看得出,这房子被重新装修过,小平房改成了现在的复式小套房,在这六七层套房扎堆的小区里,尤其独树一帜。
“不是,”沈阔转身要给她泡茶,忽而想到什么,问她:“伯母想喝点什么?”
“伯母?”乔母微微有些诧异,“你认识我?”
沈阔坐下来洗好杯子,给她倒了杯白开水,“我听安暮提过两句。知道您跟她爸爸已经分开。”
“我们已经离婚四年了。”她说,眸色深深地望向沈阔,“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她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你?”
她这是不满还是质疑?沈阔笑说:“伯母不也一样有很多事没告诉她?”
说话的时候,视线正好落到了她的肚子上,乔母脸色当即沉了下来,“你么么意思?”
照理说这个男人跟她女儿在一起,应该是讨好她这个丈母娘才是,现在他这意味深长的眼神算么么?威胁警告她吗?
沈阔微笑着看她,并不回答,乔母深吸了口气,说:“安暮的眼睛看不见,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会跟她在一起。但你们两个既然已经同居,那我就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她。她这几年过的很苦,我不希望她再在男人这件事上栽什么跟头。”
她说着就站起身,说:“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妈妈,但我希望你会是个好丈夫。”
“你如果做不到,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她,我女儿我很了解,她是个很好强的人,肯定不喜欢别人因为怜悯或者同情而跟她在一起。”
沈阔为她这种态度感到有点好笑,但他还是很有耐心地回她,“您放心,你说的这种情况不会发生。我很爱她,在一起也只是因为爱她,没有别的。”
“那就好。”乔母得到肯定的答案,也稍微放了心,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沈阔,问:“你跟安暮在一起的事,你家里人同意吗?”
沈阔答:“他们会同意的。”
也就是还没有征询家里边的意见,乔母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沈阔望着她,忽然问:“伯母打算么么时候把怀孕的事告诉安暮?”
乔母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你……”
她心跳如鼓,但想到自己跟乔慎林早就离婚了,就算怀孕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又很镇定下来,带着些恼意说:“如果我没记错,你跟安暮还没有结婚。就这样来过问我的事,不觉得太唐突了吗?”
沈阔见她有这么大反应,就笑:“看来伯母有自己的打算。安暮午可能不回来,您要在这儿吃饭吗?我去买菜。”
乔母哪里有心情,她说:“不了,我有时间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