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默默念了句小何对不起了，谁让你大方不计较呢。

阎白眼底那丝不服气竟然慢慢衍生出了一丝杀意，他紧抿着唇，过了一会儿，给胥灵一个人生指导：“你应该跟他绝交。”

胥灵分明在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这句话翻译过来，应该是——你应该把他杀了。

……

好歹他说的委婉了一些，胥灵轻咳了一声，随意敷衍道：“反正也不是重要的朋友，没关系的。”

阎白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虽然他并不愿意表达出来，表情也没有变化。但胥灵明显感觉到，他的嘴角有一丝弯起的弧度，而且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柔和。

胥灵甚至有一种感觉，假如阎白有尾巴的话，他的尾巴可能在摇晃。

他们这边的气场变化多多少少影响到了其他人，关睿盯着他们看了好几秒，眼底似乎闪烁着一丝羡慕。

关莫想摸摸他的脑袋，想起他抗拒的态度，只好悻悻收回这个念头。

他看了眼时间：“马上就到12点了，我准备入睡。”

“行。”胥灵从奇异的想要摸一把阎白尾巴的状态中抽身，“小心晚上的梦境。”

关莫进房间去睡觉，比起昨天晚上，他们的胆子大了一些，也熟悉了规则。

首先，破坏游戏进度并不一定会出事。

胥灵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在马先生任务中，韩柔柔作为受害者。她假如有能力的话，应该是会反抗的。所以我们的反抗并没有引起副本的反噬，有可能是韩柔柔在帮我们。”

胡文好奇：“韩柔柔已经死了，也能帮我们吗？”

林琳怼道：“她死了还能杀你呢。”

胡文：……

胥灵接着道：“我经验不多，你们回忆自己之前的副本，会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譬如我的第一个副本，遇到了隐藏任务，炸掉工厂完成任务，应该也属于世界意志的帮助。”

要是嘟嘟的意志不够强，他是没有办法以这种方式完成任务的。

林琳想了下，道：“我好像只有过一个副本，是跟着我老板一起过的。那个副本里，任务逐步推着我们自相残杀，最后玩家都死光了，只剩下我和老板。本来任务要求，我们谁能杀死对方，就可以直接出副本。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老板选择了自杀。

用这种方式，我们一起出了副本。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林琳仿佛在回忆，她在极乐海有许多痛苦，也有许多快乐。

她记忆最深刻的，便是老板为了让她活下来，不惜选择了一个更危险的方式。假如一旦猜测错误，老板自己就要死了。

但老板还是愿意为了她去大胆尝试，她很感恩。

林琳继续说：“现在我有点明白了，也许在那个世界里，有着两个意志，一个在推动我们残杀，另一个希望我们团结。至少，不主动残害同类的生命。”

关睿脸上露出一丝不赞同的神色：“但系统从来没有阻止过我们自相残杀，而且在很多副本里，杀害更多的同类反而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他说到这一点，不由得露出一丝厌恶之感。

他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但一些人的底线，总是让他怀疑人类这个种族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就像胥灵第一个副本里遇到的魏永昌那样，面对系统要求的杀害十个人类献祭，让自己出副本，他竟然毫无不适感。

包括在场外观察直播的观众，面对这一个要求，他们欢呼雀跃，甚至想让魏永昌杀的更刺激一些。

他们看到作为新人的胥灵差点死亡的时候，尖叫连连。

在这一刻，他们甚至忘了，自己是一个人类。

胥灵道：“可能这就是系统要的。”

他打开面板，发现系统果然如他所料的陷入了沉默，并且怎么喊都没有用。

他继续道：“我先前说，系统供你们吃喝，给你们健康的体魄，给你们延续生命。他能从你们身上得到什么呢？我现在有了一个猜测。”

关睿追问：“什么？”

胥灵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看向阎白。

阎白眼神温柔的看着他，其他的对话他似乎毫不在意，他的眼底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种感觉胥灵并不是第一次存在，很多次，他都想开口问阎白以前是不是跟他认识。

但他忍住了。

假如阎白想说，想必一开始就会说了。

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他并不想过早的去探究。

他收回视线，继续道：“我猜，系统在收集人类的恶念。”

“什么意思？”胡文听不明白：“恶念有什么用呢？这个世界上恶人多的是了，难道收集了恶念有什么作用？”

他想说这种东西给我我都不要。

胥灵轻笑一声，问胡文：“你赌博输了多少积分？”

说起输积分，胡文可有一肚子的话。他输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家当，本来还想大赚一笔买之前一直想要的道具呢。

而且他要是赢了，广哥还会奖励他最想要的道具，可惜……

他想着，突然有一丝诡异感，瞬间冷感从额头冒出来，连忙道：“胥哥，我当时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赢点积分……”

说完自己都觉得有负罪感，毕竟他要是赢了，就代表着胥灵被魏永昌弄死了。

胥灵嗯了一声，并不在乎输赢的含义。

他只是点一下胡文的疑惑：“如果在现实生活中，你知道这场赌局会死人，你会下注吗？”

“额……”胡文犹豫了一下，想到这个场景，觉得毛骨悚然。

假如在现实世界里有这样的事情，他应该会想到先报警吧。但游戏里也是要死人的啊，可他竟然完全不觉得反感。

更何况，在胥灵没有提起之前，他甚至觉得很正常，而且一直在参与。

瞬间，他寒毛竖起，头皮绷紧：“那，那系统是故意要我们杀人的？”

胥灵并不清楚，他摇头：“我猜测是故意放大每个人心中的恶吧。”

像他，假如现实生活中遇到魏永昌这样的人，估计也就默默远离了。不然还能杀了他不成吗？

可在游戏里，毫无负担的，胥灵设计害死了他。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为其他新人玩家除害了。

但对胥灵来说，这是他在现实中做不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