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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微微颔首,掐灭烟,走过来和袁安民握了握手。几人客气的寒暄几句后,陆景拿着茶杯沉吟了一会,便进入正题,对袁安民道:“你在七冶的主要工作是分管华稀国际。今天请你过来主要想和你聊聊稀土产业的事情。我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夺回稀土矿的定价权。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袁安民心里长舒一口气。这个题目很大,好在他已经做过具体的功课,“我认为要夺回定价权需要从三个方面下功夫。第一,目前由国家指定的三家公司华稀国际、中北有色、徽州稀土需要统一行动,结成价格联盟,只允许各自的价格在一个小范围内浮动。第二,要严厉打击盗采、乱挖稀土的私人行为,保证现有的稀土出口量、产量在可控制的范围内。第三,华稀国际、中北有色、徽州稀土要建立完善的收储制度。不能让稀土了流入到类似于长兴同宇这样的私营小企业中去。但凡是违法收购、出口、交易稀土矿的法人、公司一律处以重刑。”

最后一句杀气腾腾的话很对陆景的胃口。陆景点点头,道:“提纲挈领的来讲,确实是只需要做好这三件事情即可。但是,现实里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情况,实际的工作中也需要因地制宜,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饶有兴致的讨论了快2个小时的细节问题之后,袁安民面带忧色的说道:“陆少,稀土的定价权除了我们做好内部的事情以外,外部的环境可能不会那么好。当我们的出口配额下降之后,美国、日本等国家的稀土贸易商,可能会挑起国际贸易纠纷。”

“恩,确实会是这样。”陆景微微有些讶色的说道。袁安民以前没有从事过稀土产业相关的工作,能够看到这一点,眼界相当开阔。倒是个难得的人才。

确实如袁安民所说,当国内的限制稀土出口份额时,美国和日本就会在国际社会上施加压力,要求国内提供稀土出口份额。问题是,美国有稀土矿他们封存却不开采,日本将稀土矿买去存储起来,却要求共和国以破坏环境为代价大幅出口自己的稀土。这不能不说其霸道至极。

需要说明的一点是,当资本的力量达到一定的规模之后,最终的交锋就不会是简单的两家公司之前的交锋。政治、经济不是分的那么清楚。比如欧盟常用的反垄断调查,美国的双反等手段,各国针对性对某些商品的提高关税。这是商业交锋更高的一个层次。以稀土为例,实际上美日所施加的压力除了包括在世贸组织起诉共和国之外,还包括在其他地方将稀土出口配额作为谈判条件。

“这个问题由上面统一协调,我们先做好自己的事情。”陆景沉吟了一会,沉着的说道。就算稀土贸易会被当做筹码,也要先拿到定价权。这样,这个筹码才会够份量。

袁安民原来在部委里工作过,对上面的难处很清楚,平静的说道:“陆少,我会的。”

陆景笑了笑,温声道:“夺回稀土定价权的事情任重而道远,华稀国际这边的事务就由你来负责。等中北有色、徽州稀土的股东都确定之后,国土资源部会召集你们开会,统一部署行动。好了,正事说完,我还有点私事要和你说一说。”

袁安民忙坐正身体,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在官场上有一条原则,领导们的私事往往比正事更重要。陆景虽然不是他的领导,但是算得上是提携他的“贵人”,只要不违反原则的事情,他很乐意为陆景办一点私事。

陆景摆摆手,微笑道:“是这样的。南美的经济危机正在蔓延,你到任七冶之后,可以考虑去巴西、秘鲁购买矿产。”

袁安民此前是在共和国第二冶金集团工作,对国家的矿石布局有所了解,惊讶的说道:“一冶不是正在巴西谋求铁矿石布局吗?七冶再进去……”

陆景摆摆手,“不碍事,我回头介绍赵晓丰教授和你认识,他对使用金融工具规避投资风险很有心得。”

“赵晓丰教授?”袁安民愣了愣,旋即又惊喜的笑道:“那麻烦陆少了。”赵教授在京城里颇有名气,虽然不是经济学界的扛鼎人物,但是其水平却是公认的一流水准。等闲人物都没法登赵教授的门。他本来对陆景的话略有疑虑:南美金融危机有机会,也有危险。陆景能请来赵教授为他参考一二,那实在太好。

陆景微笑着点点头,喝了口茶,沉吟了一会儿后,道:“还有一件事情要委托你办一办。我有一个朋友,请你帮我安排在七冶里工作。她平时不在七冶上班,偶尔会以公派出国的名义转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