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歪着头,笑了一下:“一直以来,我做的不就是这样的工作吗?”
其实我不太愿意去回想过去的经历。
那五十年一段接一段的卧底生涯,教给我的不只是各种生存技能,还有忍受孤独,以及,理解他人。
孤独是无人相伴,是举目为敌,是故人的刀剑相向,是师友失望和憎恨的眼神,是安全感完全丧失,是渐渐开始对别人没有了那么多期待,也是无论陷入怎样的境地,都能自得其乐。
我本身就不是信念感特别强的人,如果再学不会自己找乐子,那种高压环境下人会变成疯子。
而理解他人,是看透人性的两面,明白无论善恶,立场不同的人各有难处,是开始懂得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也是在他人没那么喜欢自己时,放过对方,也放过自己。
骂名早就背过无数次,软弱和委屈也被时间磋磨碾碎,这次,也不过是那些数字中的一次而已。
“时机到了我会为你作证,政府也会给你记功。”
“我做事,从来不是为了别人或者天下大义。这世界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
我双手插进衣兜,语气平淡:“我只是想为我自己最后再拼一次。拼好了就能解决根源问题,彻底退休,做条咸鱼;拼不好,不过是一切归零而已。”
夏目漱石:“归零是不可能的,第一周目不会重置,我向你保证。”
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
距离探望德米特里耶夫还有三天。
等待的这三天里,我找借口把公司的一些事务交给了高穗杨桃。
在我离开后,高瑞集团除了职业经理人维持公司运作,还必须有一个继任的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