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后一步,脸上的表情愈发古怪。
费奥多尔仿佛没看见我的抗拒,依旧向我伸出手。
“你的父亲最初构想的‘死屋之鼠’并不是犯罪组织,也因此和组织的高层产生矛盾。你可以继承父亲的遗愿,让我们来创造一个全新的、符合你父亲所期待的那个‘死屋之鼠’。”
我定定地看着费奥多尔两秒钟,叹了口气:“你在以什么身份和立场跟我说这种话?这么为我们父女着想的口吻,是想要入赘吗?”
费奥多尔短暂地皱了下眉。
“不,你只是想借用我的身份,让我成为你的傀儡而已。”
我转过头,目光落在福利院的废墟上,声音轻飘飘的:“他们在渐渐变好。偷窃的被我揍到再也不敢向别人的钱包伸出手;屡教不改的被赶出去,再也没回来;娜塔莎梦想成为一名护士,为这个目标努力了很多年;院长最近喝酒比之前少,拿到政府第一笔救济金后,就找了个靠谱的老师……”
费奥多尔沉默片刻,说:“这些与我无关。”
“是,与你无关。”
我轻笑一声,慢慢倒退,转过身与费奥多尔背道而驰。
“但是他们,与我有关。”
神明座下的天使会追求绝对的黑白对错,会试图建立一个完美的乌|托邦、理想国。
可我不是什么天使啊,我明明是恶魔。
我的步伐越来越快,冬天将要离去,虽然扑面而来的风依旧比横滨寒冷很多,但是四月的气流照比前两个月,已是温暖不少。
我跑到附近的那条河边,周围没有人,都在福利院那边看热闹了。
河面冰层尚未完全融化,我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没有任何犹豫的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