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让再度叹息:“本来我以为,季小姐对我这位二哥有些不一样呢?”他假装惊叹,“哦,对了,他肯定没说过,我是他弟弟吧。”
车速平稳缓缓放慢,已到了庄园的秘密侧门,偌大的庄园,有不同的位置和屋舍。
已到了目的地。
宋让伸手拉住季挽澜脑后的黑带。
他的手指纤长,向前靠近一瞬,几乎可以嗅到怀里姑娘身上的沐浴露气息,黑布条落下,精致的面庞下露出一双猝然而又震惊的眼睛。
如同绢布上的一双明珠。
宋让看着这张有几分相似却又并不相同的脸,同样的东西,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忽的想起vcr那副画面里,女人温存将手勾住男人脖颈的模样,目光缓缓下移,从她并不整齐的衣衫,落到了她被捆住的手腕上。
清晨对男人来说,是个躁动的时节。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
季挽澜道:“季白的确没有说过。”
宋让这回真的有些失望又有些说不出的愉悦,夹杂着几丝难以言说复杂:“没想到,你竟然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季挽澜霍然抬头。
车子停下,大门在身后缓缓关上。
周围训练有素的狗群涌了过来,却只是哈拉着舌头站在几米之外,两只长毛狗的狗头肿了一点,仿佛受过伤。
一个当地司机下车,打开车门,扶着车门,让宋让先下车。
然后司
机的目光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季挽澜。
毕竟尼克的艳福或多或少都有人知道。
宋让踢了他一脚:“滚。”
那新司机瘸着腿忙不迭低头走了。
宋让亲自走到另一边,打开了车门:“欢迎光临,我的医生小姐。”
季挽澜的手和脚都捆着,她根本动不了,向宋让微微伸出手去,示意要他先解开绳索。
宋让伸手一拉,稍一用力,将她几乎完全拉了出来,她踉跄了一下,还是站稳了。
远远的,一只断尾巴猴子探头探脑。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站稳了身形。
宋让努嘴:“我这里很多动物受伤了,想要请季小姐慢慢看一看。”
季挽澜站着看他。
宋让微微一笑:“自然,是有报酬的。”
季挽澜道:“我不要钱。你说你知道我妹妹可能的下落?”
宋让勾勾手,一个保镖跑过来。
他用英语问那保镖:“让你查的人怎么样了?”
保镖低声回答了一个地址。
“我妹妹在这里?”季挽澜问。
“她或许不在,但是和她关系亲密的人在,你们在找的,那个波图在。”
季挽澜目光微动:“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宋让拍了拍手。
另一个女侍从送上一份资料,打开里面清单。
“那就要看季小姐什么时候能帮我治好我这一院子的伤残了。”他有些苦恼,“哎,我这人,最看不得别的人啊动物啊受罪,每次受罪,总是心里忍不住的……”
他顿住了,眼底是同情,用手背遮住的嘴角却缓缓勾起。
清单里面有的动物已失去了救治意义,甚至有一个全身溃烂只剩下一口气。
“有时候,勉强救了也只是延长它们的痛苦。”
宋让点头:“是啊,所以,想要畅快的死,其实是一件多么痛快的事情。”
季挽澜觉得这个人有点变态。
对变态,显然硬杠不是办法。
她再度伸出被缚住的手。
“既要我看病,宋先生还是先给我一点行动的权利吧,我现在没办法走。”
宋让果然看了看她的脚。
一只鞋掉了。
狼狈的漂亮。
她站在那里,却是坦然而又从容。
他走了过去,却没有蹲下去,而是微微屈身,然
后直接抱起了她,大步向着前面的小别墅走去。
季挽澜身体猛然凌空。
她眼底的从容被一丝慌乱代替,转头看向宋让,本就松松挽就的长发垂下,落了他手臂和肩膀一身。
他这回真的笑了一下。
“原来你也会怕。”
靠近别墅前面,周围一圈各种型号的狗围了上来,殷勤而又胆怯摇着尾巴,看着宋让和他手臂上抱着的季挽澜。
宋让多疑,信任狗多过人。
他的暗哨在别墅的外围,最里面的位置由这些经过警戒训练的狗组成。
每一只狗都能察觉出人群中的主人和来人的地位,也都不会轻易吃投喂的食物。
狗是从狼驯化过来的,对它们来说,服从和社会地位通常能影响它们的行为。
季挽澜目光垂下来,她心里默默数着距离和数量。
落在地上的一瞬间,她的脚似未站稳,微微滑了一下,然后眼疾手快趁势抓住了宋让的衣襟,再稳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