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屏息的众人,终于得到了解散,一个个争抢着退出殿外,在这寒冷的冬天里,个个冷汗直流。

赫连拓甩开龙袍的下摆,在莱心为他早已准备好的龙椅上坐下,心然默默流着泪跪在了他的面前,她切切诺诺的低声哀求,“求皇上恕罪,臣妾会和四皇子解释清楚的……臣妾……”

“孩子是谁的?”赫连拓打断她的话,开门见山的直入问题的关键,突如其来的状况已经让他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此刻他只想快些解决问题。

赫连拓那无比严肃而凝重的神情摄住了心然,她呆愣了一瞬,“皇皇上……臣妾臣妾不能说。”

“不能说,哈,不能说!”赫连拓一拍椅子的扶手,突然地站了起来,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你害得焰儿生那么大的气,你跟朕说你不能说?”

“对……对对不起,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臣妾听凭皇上发落。”心然咬了咬唇,下定决心不说。

赫连拓深吸口气,脚步停在心然的身前,“你不说,你以为你不说,朕就查不出来吗?……好吧……那你准备对待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让朕发落你,朕要你打掉这个孩子,你也愿意?”他说得轻松,毫不在意,反正孩子不是自己的。

“这个……皇上可以让我留下他妈?这毕竟是一个生命啊。”她说道,又开始低低的抽泣起来。

“留下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你难道要朕帮你养不成?”他冷然微笑,声音很轻,却让心然心口一震。

“臣妾……臣妾不敢,皇上对臣妾已经很宽容了,臣妾……”

“好了好了,别说那么多了,你知道为什么朕对你一再的宽容吗?朕现在真的追悔莫及,早知道如此下场,朕就不该对你们如此的宽容,就应该早将你们打入大牢,然后发配也好,砍了也罢,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朕活该自食恶果。”赫连拓愤愤地道,气心然,更生自己的气。

“臣妾知道,皇上是看着臣妾不在了的姐姐的情分上,才对晨起手下留情的,臣妾……”

“你……则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朕真正是想要给焰儿留个亲人,他自出生就没有母妃疼爱,朕心疼他,以为有了你,你就可以如同母亲般的疼爱他,弥补他所失去的。不曾想到你的到来,只是让他痛苦,如果是这样,朕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离开,朕不能让焰儿不开心。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要也罢,不要也罢,你说出他父亲是谁,或者不说,也都随便,反正你出宫吧,朕不想再看到你了。”赫连拓也累了,一心只想快点解决问题。

“谢谢皇上的宽容,但臣妾真的是想留在四皇子身边的哦,他是姐姐的亲骨肉,臣妾想要和四皇子生活在一起,臣妾一定会和四皇子解释清楚,求皇上,就留下臣妾吧,臣妾做了宫女伺候四皇子就够了,求求您了,皇上,求求您了……”心然双手抱着赫连拓的裤腿,苦苦哀求着。

“焰儿是不会想见你的,他根本不会给你解释的机会,朕可以让你在宫中多留十日,如果你能够说服焰儿,他同意你留下来,你就留下来吧,不然,十日后你必须离开皇宫,从此不准再踏进皇宫半边。”赫连拓交抱双臂睇着她。

“谢皇上,谢皇上……”心然连连叩首,双瞳忽地闪耀着喜悦的光芒,唇也弯成了甜美的弧度。

“别高兴地太早了,从今以后你只是宫女,不再是朕的妃子。朕劝你最好还是到你孩子的父亲身边去,朕也不想为难你。”赫连拓感到疲惫不堪,心中十分的惦念着焰儿,对方就那样的回了寝宫,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该想办法去打探一下才行。

“奴婢知道了。”她很识时务的自称为‘奴婢’,表情也显得很平静,似乎真的很满足了。

心然相信很快那个人就会得到她有喜的消息,在这宫中是不会有秘密的,可是那个人是不会相信孩子是他的吧,他一定也会和赫连赤焰一样,误会孩子是皇上的,他是不会相信她的。

第四章 炎的病情

金盏苑,更深露重。

平日里紫铜熏香里飘散出的淡雅清香是赫连赤焰最喜欢的。不但可以敛气凝神,甚至感觉到清爽宜人。

然而对于此刻拧着秀美,在床上疼得直翻滚的他来说,这样的香味似乎也变得刺鼻而让人难以忍受了。

他的额角不停的泌出晶莹的汗珠,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撰住身下的棉被,手指用力到泛白,并微微颤抖着。他大口的呼吸着,尽量均匀有规律的吐吸,希望能够减轻那自下腹部不断上涌的阵阵绞痛。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痛似乎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越来越撕心裂肺了。

“四皇子,您这样怎么行呢?还是让奴婢去给您请太医来吧。”玫儿急得在赫连赤焰的床榻边团团转,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我……我才不用那群庸医呢。”赫连赤焰疼得口中咬住棉被,含含糊糊的道,即使疼到如此地步,却仍是十分的倔强。

“可是您这样要是有个闪失,您让奴婢怎么跟皇上交代,您这不是要了奴婢的小命吗?而去您这么痛苦,强忍着也不是办法啊。”玫儿用宫女递上来的热巾子为赫连赤焰拭去额头的汗。

“四皇子,您不会是中了心然银针上的毒了吧?不然怎么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就如此的疼痛难忍了?”康儿站在赫连赤焰的床榻边,仔细的观察着自己的主人,希望可以看出端倪来。

“四皇子,要不就请皇上来吧,让他定夺一下到底该怎么办好。”安儿一本正经的道,他想不出更好的能帮主人的办法。

赫连赤焰撑着身体,硬是坐了起来,他瞪着安儿,眼眸里厉光飞闪,“你们谁要是敢招父皇来,本皇子就砍了他的脑袋。”

“安安,你这个笨蛋,怎么病急乱投医啊,真是壶不开提那壶,之前在碧月宫的情形你也不是没有看到,四皇子怎么肯见皇上呢。”康儿在安儿的头上轻敲了一下,在他身边小声的嘀咕着,“皇上可是又要添皇子了,四皇子孩子气头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