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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祈州顺着荒草,一路走上木质台阶,推开门,屋内陈设如旧,只是落满了灰尘,小木桌下还垫了一本泛黄的册子,他弯腰捡起,吹散上面的灰尘,翻开,露出里面熟悉的字迹来。

是阿肆的字迹,里面是一封封装订成册的信,每封信的开头写的都是:国师师父见字安好,后面画着大大的笑脸。

“今日我又睡了八个时辰,醒来时天都黑了,那药十分的苦,喝了以后总是会睡很久,我怕师父来了我不知道,就让嬷嬷喊我,嬷嬷却不忍心。

昨日院子里飞来了一只可爱的小黄鹂,毛茸茸的小小的,拍着翅膀对着我欢快地叫着,好像在对我说,阿肆,快跟我一起飞走呀,外面的世界可精彩啦。

师父,你什么时候会带我出去看看呀。”

“今天我睡了七个时辰,大大的进步啦,傍晚的时候我还练习了阿爹让我学的琴曲,虽然是残曲,阿肆弹的还不够好,可是想弹给师父听,师父都没有听过我弹琴呢……”

“今天我又睡了八个时辰,醒来时,嬷嬷说今日是阿娘的祭日,我们在院子里给阿娘烧了好些的纸钱,还放了花灯,师父,人死灯灭是不是就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想我吗?”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想我吗?

无情道君持书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转身看向荒芜的院子,掐着法诀破掉院子里的法阵,只见一具冰寒的玉棺出现,玉棺里少女冰肌玉骨,好似睡着了一样,还是当年模样。

那一瞬间,道宗弟子心口不知道是紧还是松,不是阿肆,那个帝女不是阿肆,阿肆这些年一直沉眠在此,未曾离开过。

手里的书册犹如烫手般,无情道君低低一笑,不知悲喜,他知道天帝城邑给他的考验了,是问道,更是诛心!

冰寒玉棺出现的那一瞬间,帝宫里,姜娰心口微微一痛,有些茫然地捂了一下胸口。

“阿肆,你怎么了?”小洞府焦急地问道。

“不知,好似被针扎了一下,很快就没事了。”姜娰捏了捏鬓角,站起身来,只见外面晚霞满天,万丈金光闪烁。

在大虞一处清雅的院落里,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响起,天道之子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