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绘棋力高得可怕,尽管是指导棋,顾澜清完全没回旋余地的输了。
他离开宋绘屋子过了亥时。
走到拱门边,顾澜清无意识停下回头看了一眼。
宋绘站在台阶上,远远目送他。
她眼里有细碎的光在闪烁,温柔得像是深夜山林里才能见着的萤火虫。
顾澜清神色动了动,眉眼跟着她染上一层温色。
他这一路并非走得一帆风顺,旁人的恶意远远大于善意。
顾家上上下下也总有人嚼舌根,说宋绘冷漠恶毒,心计过人,但少有人看见他娘亲那些不近人情的生冷下的赤子之心。
宋绘第二天一大早离开临安的,除了顾老夫人外,没有再惊动其它人。
为了赶时间,她也骑的马。
不到半月便从临安到了梁平城东阳县内。
阳光正好的正午,青石板街道上不见人影,偶尔有一两间店铺门板被移开,而后又很快从里边儿被人关上,不留丁点缝隙。
在大魏随时会杀进城里的恐慌氛围里,能逃走的早就收拾细软不见了人影,剩下的大都是老弱病残,跑也跑不了多远,干脆就窝在城里数着日子等死。
城里氛围萧条又冷清。
宋绘没花几个钱便在繁华地段买下了一个三进三出的小院子作为暂时的落脚处。
院里人来人往,将各方各面收集来的零散情报集中递往堂厅内。
宋绘耐着性子挨张看,试图在杂乱的信息中辨别出真假,推测出顾愈之前可能的情况。
西北方向吹来风,窗外还算茂盛的树冠泛起簌簌声响的波浪。
宋绘捏着一张泛黄的纸,一动不动的坐着。
纸上的字有些潦草,但勉强能辨别其中重要的信息。
耿平好奇瞥着眼读了读。
“太尉为掩护河谷村民撤退,在没有增援情况下,五百人借地形之利扛了大魏军一万人的三日进攻,......后不敌,于康和县往西北方向而逃,目前行踪不明。”
宋绘放下手里的纸张,指节在墨迹上叩了两下。
她偏头看了眼耿平,“河谷村在哪儿?”
“嘉行江往上,就是靠近黑山谷那附近。”
宋绘没什么地理的概念,她摆手,边道:“直接将地图拿来。”
耿平应下,去办她交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