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突然说这话裴宴有些不大适应,尤其对方还是用如此认真的态度。“舅舅说的我都知道,……”
谢毓一看表情就知道金鱼儿在敷衍他,不过话说出一遍再说第二遍未免显得刻意,他也不想让孩子厌烦,但是一直纵容是不对的。
“我已经答应了你爹你娘,拘着让你在雁城书院好好读书,等你离开的时候,不说能考个状元起码成个秀才是不虚妄的。”谢毓自然而然转移了话题,他都已经想好了,等过几天事情忙完了,金鱼儿也歇过来了,就安排几个严厉的夫子,让他们给金鱼儿摸摸底,看能安排给哪位夫子。
不过因为郑律,这件事情要往后推推,现在他只是给外甥提个醒儿。
谢毓能和郑律成为朋友,成为知己,当然有共同的价值取向。郑律不是会背后插人刀的小人,也不会因着自己的原因,刻意去为难金鱼儿,但是雁城书院里可不止一个郑律。当年事知情者不多,但……大
都在书院里。
他得先确保外甥在自己的地盘上不受欺负,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金鱼儿可不是一个被欺负还不还手的人。总是把孩子想得太弱,是不是不大好?就像是把小鹰推下悬崖的老鹰一样,他是不是也该残酷些,让孩子直接接触下外面的世界。
……谢毓开始犹豫。
雁城书院不同于东临书院。东临书院建在长安,学生大都来自长安个有名有姓的府邸,不管是先生夫子还是同席之间,都对彼此了如指掌。当大家都知道金鱼儿的父亲是秦王裴贺之,气势势必要弱上三分,来往之间都要注意着,唯恐得罪了拱辰巷,这本身就是在享受一种特权。
雁城书院第一条戒律,学生以白身进书院。这里的白身指的是放下自己的身份,不管你是谁的儿子,进入雁城书院就只是书院的学生,没有例外。
现在看来这条戒律很明智!
裴宴还不知道舅舅正琢磨把他当小鹰训,他现在被舅舅的雄心壮志给吓的不敢说话了。如果现在谢毓跟前站着的不是他而是原主,对方恐怕要撂挑子。原主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四书五经学了这么多年,连最基本的论语都背不了几句,可见其对读书的深恶痛绝,还考科举,做梦去吧。
秀才是科举考试的第一步,对很多人来说不难,但是不下几年苦功夫,又根本不可能。不然这世上有功名之人为何这么少?士农工商,士农工商,要是这么简单,谁不想做排头的那一类人,但事实就是士人少。
让裴宴这样一个纨绔子去攻克科举,虽然目标只是最基本的秀才,压力可是不小。
所幸他是他!
正庆幸的时候,就听见门口传来动静,裴宴这才想起谢青刚刚请人去了。文清轩不大,从门口迎过来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他和舅舅可说了好一会儿话了。但是等他们进来房间,裴宴就明白原因了,一共进来五个人,为首的两个人,一个坐着轮椅上,一个拄着拐杖。
“深夜造访,扰了先生清静,请文清先生莫怪。”打头的小胡
子笑着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