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好。”裴宴笑着说道。
“既然觉得美好,就好好珍惜眼前这一刻,天塌了有大个子顶着,你舅舅我在这站着,哪有你这个小孩跟着忧心的道理。”谢毓敲了敲外甥的额头,这孩子心思极其细腻,想的有多。这样不好,真的,小孩子家家的还是单纯点儿才能健康快乐长大。
裴宴:“……”
谢毓表情很镇定,裴宴有一瞬间被说服了。他确实该尝试放下心里的芥蒂,投入到这一切美好之中去。他已经开始打算,未来的几年,他在雁城书院要选陶冶情操的门科。他把自己绷得太紧了,成为裴宴之后,他觉得自己放松放下了一切,却还是在出事的时候,不能更好的调节自己的
情绪。这是他的弱点,需要改善和克服。
第二日,舅甥两个终于到达了雁城。
雁城之所以称为雁城,是因为旁边的雁山。雁山上有雁城两大名产,一是位于山顶的雁山寺,二是位于山腹的雁山书院。雁山寺作为千年古刹,自古都是雁城百姓的精神象征,而雁山书院虽是近几年来才逐渐展露名头,并迅速成为雁城的名片而享誉天下。
裴宴站在雁城书院大门前,他前世没有机会踏足这里,这个他心之向往之地,或者说应该说是天下学子向往之地。所以说他很幸运,不应该说他非常幸运,未来的几年他都将在这里生活。
裴宴回头,舅舅虽然淡定,好似事不关己,但雁城书院其他夫子先生可都急坏了。他们刚进雁城,就被人接来了,后面的十几辆马车的行囊都没来得及管。刚刚在山下还嫌弃舅甥两个走得慢,差点就要上手抬运。
“山长,您比预定的日期晚回来了整整十天,十天,你知道那些老家伙怎么说吗?说你害怕,连面儿都不敢露呢。”雁城书院大门口站着的男子看到谢毓,赶紧迎上来。男子俊美,一袭黑衣,袖口绣金线,胸口绣雁城书院的小篆。他脾气显然不好,火气也大,见着人就一直说个不停。
另一点也显而易见。此人定有得天独厚的能力,是别人不可取代的。或者他可能和舅舅关系亲密,所以还能留在雁城书院。没有人喜欢被说教,除非那人自身品行素质过关,说话有理,要不就是那人是自己至亲之人,是真心为了自己好。如果单纯只是上下级关系,没有哪个上级喜欢这样的下极。
“行了,叶凡,当着我外甥的面儿少说两句,我现在累了,正事怎么也得等到明天谈。”谢毓甩了甩手,根本不把对方的着急放在心上,反正已经晚了十日了,再多一日两日有什么关系。
名为叶凡的男子抬头看向裴宴,“他,他就是那个……”
叶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谢毓打断了,“我之前给郑律送了信,怎么你不知道?”
叶凡稍稍回神,“啊?哦。”
虽然口中应了,不过看他这个样子,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不知道。
裴宴微微眯眼,或许是他多想了,但他知道没有。这个名为叶凡的男子抬眼看的那一瞬间,他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冷漠和厌恶。虽然人不可能会被所有人喜欢,但才见过一面就让人厌恶可也少见。尤其就在刚刚他待他还只是平常,却在舅舅介绍他的身份之后,完全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