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总以为自己是与他最亲近的人,结果连他身体状况都不知道,真可悲。
柳溪把药放进去,关上抽屉,抬头看着靠坐在床上的他,暖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显得肤色苍白憔悴,一双漂亮的眼睛下有青紫的眼袋,看样子昨晚是没睡好。
坐着尴尬,柳溪没话找话地问道:“怎么突然会高烧?”
在她记忆里,岑墨不怎么生病的,最多就是一些季节性小感冒,病成这样,真是头一次见。
岑墨:“累的吧。”
工作压力确实大,更重要是身体也的确不好。
上次胃出血输液后,一直没好好休息,身体没有恢复,前阵子熬夜了好几天在看那些聊天记录,后来又熬夜了好几天在写纪念册,一直没倒下,全凭着他要挽回柳溪的意念在支撑着。
人可能都是这样,之前有精神支柱支撑着,没什么问题,一旦精神被人摧毁了,就脆弱到连一场毛毛细雨都能淋出高烧,瞬间病来如山倒。
但这些,岑墨不会说给柳溪听,不过柳溪多多少少能感觉出来与自己有关系。
没什么话好说的了,柳溪目光从他身上移走,蓦地发现他另一个床头柜上摆着个相框。
——以前没见过的。
瞬间吸引了她无处安放的目光。
她愣了一会,才辨认出那竟然是他们小时候的合影。
她记得这张照片,是他们唯一的合影,她曾经还把岑墨的手机屏保设置成了这张照片。
他从哪里翻出来的原图?
这照片至少有十年了吧!
岑墨注意到她目光,转头找到了她视线落脚点,他望着那张照片,目光不由自主地变柔和,“从以前手机内存卡里取出的,我冲印出来了。”
反正他的心意,她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
柳溪脸颊抽了下,更加尴尬地没话说了,“你注意身体,我走了。”
岑墨的目光顺着她移去,眼流露出依恋,但他又知道她不会留下,所以没有开口,喉结滚了下,喉咙干涩难受地让他眉头一蹙,“好。”
卧室外头,岑父局促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一直在和厨房里的柳母说,“麻烦了”,“不好意思”……他很少麻烦别人,也不擅长表达谢意,翻来覆去就这几个词。
柳母是看在岑母份上照顾了岑家父子,知道岑父是什么德行的人,原本没指望他说太多客气话,但帮了忙得到了别人感谢,心里总归舒坦许多,她也是很久没见岑父,觉得他变化了不少,忍不住说道:“凤美其实是关心你们的,不然也不会让我来看看,她今天去外地开会了。”
岑父点点头。
柳母说道:“你还是与她多说说好话吧。”
岑父又点了下头。
柳母收起自己带来的保温碗,“好了,我走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不打扰你们了。”
柳溪与柳母要走了,岑墨与岑父都来送她们到门口。
柳母忙让二人回去,又特别嘱咐岑墨,“记得八点后吃退烧药,一定要吃,你今天烧了一天,今晚要特别注意,如果不舒服就给阿姨打电话啊,先走了。”
岑墨:“好。”
柳母点点头,又朝他们挥挥手,“不要送了,不要送了,你们赶紧去休息吧,病人最重要的是休息,不打扰了,赶紧去吧!”
岑父:“没事,差不了这几步,你们慢走。”
岑墨目光落在柳溪身上,“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