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珞点点头,神色有些恍惚,让他在肚子上摸了摸才回过神,靠在他肩上低低笑了一声,“云戟,我忽然觉得,肚子里的孩子给我的感觉十分熟悉。”
“嗯?怎么说?”
萧珞闭上眼感受了一下,眼尾的笑意透着几分满足:“与上辈子一样,不踢不闹,安安静静,只有最开始一次呕吐,像是在告诉我他的到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肚子里虽看不见,但我能感受到他与上辈子极为相像。”
贺翎愣住,偏头静静地看着他。
“说不定,我没有失去这个孩子,他又回来了。”萧珞侧头在他唇角亲了亲,敛起笑容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早知道我可以重活一世,当初就该给你留一封书信,免得你回来后伤心。”
贺翎让他眼底的心疼看得一阵悸动,连忙将他抱紧,埋首在他颈间深吸口气,笑起来:“世间竟有这么神奇的事,难怪你会心甘情愿嫁给我,原来我们早就有缘分了。上回在山洞中,我问你是何时看上我的,现在不用你说,我也知晓答案了。”
萧珞让他这么一打岔,沉闷的心情好了许多,抬手在他头上揉了揉,将他一头披散的乌发揉得乱七八糟,笑吟吟道:“做傻子有做傻子的好处,没了那么多思虑,反倒最能看透人心,也最会遵循本心,这是聪明人学不来的。”
“嗯。”贺翎笑了笑,与他鼻尖相抵,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小心翼翼地将他按倒。
清浅的月色映照在窗棱上,寂静的大殿内只余低低的窃窃私语,间或笑闹与缠绵声夹杂其中,透着无尽的脉脉温情。
——
贺连胜挑了个天气晴好的日子,在早朝时宣布自己的决定:将皇位传给太子,择日举办登基大典。
一石激起千层浪,退朝后,那些朝臣们私底下议论纷纷,这是天家的家事,太子又德才兼备、威望颇高,自然不会有人提出异议,不过贺连胜身子还算健朗,竟然早早就退位,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所以这些议论中,倒是感慨与赞叹居多。
自古以来,有多少人能抵御权力的诱惑?越是身居高位,越舍不得放弃,贺连胜本就是一方霸主,如今又登了帝位,在许多人看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如今他说退位就退位,提及即将做太上皇,竟是爽朗地哈哈大笑,当真是让人打心眼里敬佩。
登基大典的日子很快定了下来,接着便开始着手筹备,不过就在朝中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边关却忽然传来急报,说敕烈大军势如猛虎,雁西关岌岌可危。
贺连胜眉头紧锁,看来突利经过一番内乱,如今各部族已经同心协力,不然不可能那么难对付,由此可见敕烈此人在草原上已经深得人心。
贺翎见他沉着脸看着急报,知道他在担忧战事,忙道:“我们论兵力不比他们差,但是我们前两年损耗不少,士兵们又接二连三的打仗,歇息的时间都没有,恐怕早就倦乏,如今主要还是因为士气低迷,需要振作一番才好。父皇若是觉得可行,不妨让儿臣去一趟边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