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军全部上岸,其中有几个人拖着沉重的铁链,由其他人护在中间,边战边冲到当初被魏庆砍断索桥的地方,将随船带过来的锁链系上牢固的铁桩。
贺家军这边已经迅速拔营,大军整齐划一,鸦雀无声。
没多久就有人前来禀报:“启禀将军!索桥准备好了!”
贺翎精神一震,勾了勾唇角:“出发!”
“是!”
临水上方,重新拉起四条铁链,两条在上,两条在下。
贺家军打头阵的是一队步兵,每人手中都抱着一摞早已准备好的木板,这些木板都已经钉上了卡槽,宽度与链条正合适,此时由这些步兵一边铺一边走,没多久就将索桥修复了大半。
魏庆早在见到链条时就看出了他们的计划,奈何船上过来的这些贺家军一个比一个勇猛,明显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而相形之下,他这边的人一夜未睡,却是落了下风,即便有心把链条重新毁掉,也抵不住贺家一拨又一拨冲过来的人。
魏庆急得跳脚,眼看着贺家军的精锐之师踩着摇摇晃晃的索桥健步如飞,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直往下淌。
这里毕竟不是开阔的战场,纵有千般武艺也施展不开,所有的混战都集中在水边,沿着临水拉成一条长线,而多数人都聚集在索桥附近,一方使出浑身解数攻击索桥,一方则保护索桥不被斩断,如此混战了许久,随着贺家军上岸的人越来越多,终于形成一边倒的趋势。
贺翎打了个手势,身边的旗手开始下达指令,战鼓顿时擂响,隆隆不绝,甚至连水面都被振起了波纹。这么一来,贺家军气势陡升,喊杀震天,又一拨人冲上了索桥,远远望去如同一条卧龙横亘在临水上方。
魏庆双手颤抖,一抬眼看到郑家兄弟也上了岸,顿时气红了双瞳,拔刀就要冲上去,却很快被一左一右两位副将拦住。
“将军三思!我们快退守到邙城去!这里地势不利,不宜久战!”
魏庆顿住脚步,一声不吭地看着前方。现在贺家一鼓作气,而他们自己的士兵却已经显出疲态,再坚持下去的话,确实不利。
旁边一人道:“将军切勿冲动,退一步还有余地,他们想要攻占京城,必须先把邙城攻下,否则只有退回去绕道!我们守着邙城还有转圜的生机,若一直在这里死战到底,必败无疑!”
魏庆额头青筋直跳,怒吼:“废物!什么叫必败无疑?!你们是让贺家的鼓声吓破了胆不成?!邙城一破就等于打开了京城的大门,你们担待得起吗!”
副将知道他是气急了,也不计较他的怒骂,冷静道:“将军,再不撤退就来不及了!趁现在贺家的战马还没过来,我们先退守邙城,他们想要追上来没那么快!不然等到他们的马也赶过来,我们在这地势下,死战恐怕寡不敌众,想跑也来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