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低下头,把手伸向旁边的纸币。

那只锃亮的皮鞋随之挪动，踩在李辞想拿钱币的地方。

但他没料到李辞只是虚晃一下。

目标依旧是之前被他踩在脚下的那枚硬币。

李辞拾起硬币站起来,平视眼前涂满油彩的小丑。

锃——

硬币被高高抛起，在半空翻转。

然后，被一只手掌稳稳握住。

“杰克，你这样做得不好。”

李辞：“虚假的心理慰藉终究是虚假的。”

在听到李辞的话后，小丑高高翘起的嘴角瞬间平直。

他眼里地嘲讽和讥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狠戾和怨毒。

“但我无法否认，受害者变成加害者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变强途径。前提是，不牵连其他的无辜人士。”

把杰克和眼前的小丑关联起来的理由很简单，自然是由于小男孩的关系。至少陪伴在杰克身旁的小男孩和镜子外的小男孩模样打扮一模一样。

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两个小男孩展露出的情绪。

镜子里的小男孩显然更加开朗些。

而不像外面那位,眼神里始终冰冷，没有一点笑意。

听人说，在镜子里存在的人或事,都是现实世界的反面。

它能直观反映出本人内心的一部分真实。

小丑象征着被命运捉弄却强颜欢笑对抗命运的一类人。

这让李辞不禁想起一篇文章《小丑和维纳斯》。

“把曾经的自己踩在脚底,以此获取心灵的安慰？”

李辞脸上带笑，“这真是个可悲的故事。”

“闭嘴……闭嘴！”就在小丑脸色扭曲喊出这两个字的瞬间,周遭画面瞬间定格。伴着瓷器破碎的哗啦声,周围景象随之产生裂痕崩碎。

下一秒，李辞周围场景瞬间变换。

眨眼间，他身处在摆放哈哈镜的过道上。

借助头顶昏黄的灯光，哈哈镜在镜面上投射出或高矮、或矮胖的扭曲人影。

“这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语气茫然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李辞转身看去，和他一样进入镜子里的高大男、时髦女和斯文男出现在他的后方。

但其中却少了个人。

那个戴兔子耳罩的学生妹。

高大男正打算说什么，便听到过道响起异样的声音。

滴答、滴答……

仿佛是没被拧紧水龙头的水滴落在水面上。

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僵在原地。

紧绷着神经警惕着周围,但除千篇一律的哈哈镜。

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伴着时间流逝，滴答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

李辞感觉那声音不像作用在耳膜。

而是直接穿透头骨，在脑海里形成共振。

使人精神产生恍惚、眩晕，甚至产生恶心、呕吐的想法。

李辞试图用手捂住耳朵，却发现手臂无法抬起。

似乎有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的行为。

其他人也尝试用抬手堵住耳朵。

却和李辞一样，手臂无法动弹。

时髦女看到高大男微微皱眉的模样，本能地抬手去捂高大男的耳朵。然后，她成功了。

“还听得见声音吗？”

时髦女心下一喜，询问高大男。

高大男闭眼感受了一下，睁眼回答：“没有了！彻底没有了！看来需要借助别人的手才行！“说着，他也抬手捂住时髦女的耳朵。阻隔滴答声侵扰的时髦女眉头松开，轻轻松了口气。

李辞看到高大男和时髦女的‘即兴试验’得到成果后，打算和斯文男一起屏蔽掉周围的噪音。然而，下一秒他看到斯文男和学生妹互相捂住了耳朵。

看到这一幕的李辞怔在原地。

刚才，根本没有学生妹。

高大男看了眼表情愕然的李辞有些不解。

直到他看到身后互相捂住耳朵的斯文男和学生妹。

他对李辞笑了笑：“你还是真不走运啊！”

李辞敷衍地点头，就在他打算收回视线时，恰好和学生妹的视线撞在一起。学生妹眼神恶毒地看向他，嘴角高高翘起诡异的弧度。

……是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