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看杜灵,也没有劝她去休息,等她觉得困了,自然就去睡了。
半晌过去,杜灵坐在原地开始打瞌睡,陈遇槐发觉她整个身体往前倾,仿佛要栽入火中,连忙伸手拦住她,才没让她被火燎到。
杜灵微微睁开眼,朦胧间瞧见陈遇槐的脸,鼻尖都是熟悉的气息,又闭上眼往他身上靠,抓着他的衣袖没松手。
陈遇槐坐在原地发愣,随即才明白杜灵是真的睡熟了,便将她抱起放在她刚才躺下的地方,他小心将自己袖子从她手里抽开,却见杜灵手划过袖口握住他的手。
陈遇槐看着她睡梦中的动作有些无奈,杜灵这样让他想起她小时候,陈遇槐看着她紧握自己的手,他知道杜灵现在不是小孩子,她也从未对他防备过。
他终究还是没忍心将手从她手里抽出来,只是反握住比他小许多的手,杜灵的手指结比他要圆润一些,没有十分明显的骨节,比他更为纤细。
是一只女人的手。
陈遇槐忽然闭上眼,片刻后睁开眼小心掰开她的手指,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明亮的篝火映照着他的身体,陈遇槐将手指在自己面前张开,他能够感觉到杜灵在长大,如今的她不是过去的小女孩,这些肌肤之亲应该少些才好。
一旁的杜灵只觉得夜里睡得十分安稳,她似乎又回到浮黎山,梦里陈遇槐为了照顾她,往往等她睡着才离开。
陈遇槐知道她怕黑,始终在她屋里点着一盏明亮的灯,又怕灯光太亮不好入睡,会将烛灯移远一些。
哪怕杜灵睁开眼陈遇槐不在身边,她瞧见屋内还亮着的灯火,都会觉得安心。
杜灵从睡梦中睁开眼时,外面天还灰蒙蒙的,只有一点晨曦,最为明亮的还是烧了一夜的篝火。
她彻底清醒坐起身,陈遇槐不在身边,杜灵整理好发髻衣裳,才打算出门去寻。
屋外还下着雾蒙蒙的小雨,她刚拿出伞准备撑伞出去,就看见陈遇槐从外面回来,身上并未被雨沾湿,显然是用了灵力驱散了身边的雨雾。
雾雨濡湿着破庙外的一切,晕染院外林间的各种绿色,陈遇槐身处其中,一袭黑衣衬得肤色极白,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