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母在段父扬起巴掌时,已经缩在墙根不敢动弹了,这时忍不住大哭起来。
洛生海叹口气,想劝,又不知从何说起,这一刻他无比想念兰静秋,她总有法子把段父这种泼皮无赖说得哑口无言,总有办法鼓励懦弱的受害者。
段母在段家显然就是受害者的身份,也许段学明对同学们的掌控就是因为他从小看惯了段父掌控段母。
李刑警叫了人来安抚段母,他跟洛生海回到会议室才说:“劝也没用,要是段学明老爸真把他妈给打了,咱们要抓段学明老爸,没准他妈还会替他爸说话,不信你就试试。”
洛生海叹口气,他还真见过这样的,“再观察观察吧,希望段父只是脾气暴躁,能通情理,如果他把段学明的事迁怒到段母身上,咱们还是得管。”
“那当然。”
左主任不在,当地公安局的局长看了笔录,也吓了一跳,皱眉道:“这孩子不管不行啊,可才十二岁,怎么管?这也是个麻烦事。”
李刑警说:“我觉得这份口供很能说明问题,再配上他同学的口供,可以证明段学明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一定要让他受到实质性的惩罚才可以。”
洛生海也说:“齐老师他们不是还没走吗?我建议让心理专家对他测评一下,在少管所里要针对性的严格教育管理。我个人的判断,无论怎么教,他都不会懂得善恶跟规则,一定要让他心存畏惧,要让他产生为了不再进监狱也要管住他自己的念头才可以。”
局长叹口气:“是啊,现在他还小,还能被诈出来,做坏事也没有计划,也不严密,等长大了要再犯可了不得。放心,我马上请专家们给他进行测评,怎么严怎么来,绝对不能姑息。”
当刘卓越知道那些孩子都没死,只一个截了肢,而他儿子却被他弄塌的房子压个半死,后来又被段学明砸死时,他彻底崩溃了。
“你们说什么?不可能的,小荣死了,他这次是真死了!我还探过他的呼吸,我贴在他胸口听都没听见心跳,他就是死了,被我一秤砣砸死了,我给他洗了脸,把他抱到床上躺着,他就跟死了一样,怎么会没死,不可能的,你们在骗我对不对?”
李刑警说:“你当时应该立马把他送医院,第一次他溺水的时候就没送医院,这次还不送医院,怎么?怕他真死了,别人再知道是你杀的?简直愚蠢!”
刘卓越跟疯了一样,连声说着:“不可能,不可能啊!我给他洗脸的时候他也没醒,怎么会这样!他是被砸死的?我听见里边小崽子们喊了,可我没心软,我就想把他们砸死,结果他们没死!我儿子死了?为什么会这样?是老天爷在跟我开玩笑吗?我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洛生海对他家的事也只能哀叹一声,刘家最可惜的就是刘小瑞了,这孩子居然能顶住压力不屈从于段学明这个班里的强权,结果却被亲哥哥推下水,刘小荣跟刘卓越有再多理由也无法掩饰他们的恶劣行径。
他叹口气,跟刘卓越把事情经过说了,还是隐瞒了刘小荣被割肉吃肉的事,不过刘卓越要求见刘小荣最后一面,他不信警察说的,他就觉得自己一秤砣把孩子打死了,他要见见孩子,要看看他身上的伤。
洛生海没再管,他在公安局的食堂打了份饭,正准备去医院看兰静秋,李刑警叫住他:“刘卓越看见他儿子被割肉了,他疯了!”
洛生海叹口气,没停下脚步,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无论结果好坏都是自己的选择。
他只扬声道:“案子算是结了,之后的心理干预有齐老师他们呢,我先回招待所收拾东西,得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