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秋跟老刘从受害者家属这里问不出什么,就干脆去了潘启明去年待过的理发店,理发店的老板没换人,但也已经记不清潘启明是哪个了。
等看了照片,又听兰静秋说了潘启明在这里当学徒的具体时间,他才恍然:“哦是他啊!”
兰静秋奇怪道:“他应该是你年纪最大的学徒吧,你应该对他印象深刻才对啊。”
老板哈哈直乐:“还真有跟他差不多岁数的来我这干的,现在这行业吃香啊,以前就是理个发,现在男的都跑来烫染,那女的更不用说了,我这剃头匠花钱跟着人家学了点技术,什么流行就弄什么。他们舍不得花钱,就跑来给我当学徒,想学手艺,我也是找个免费干活的人,所以谁来我都收,来来回回的,一年也换了十来个人了,哪还记得他啊。”
老刘对那些染黄毛绿毛的大姑娘小伙子,都看不惯,不过他因为工作原因也接触过一些,这时说:“这行业确实吃香,吃饱饭了,可不瞎折腾吗?我妈还凑稀罕烫了个羊毛卷呢。”
兰静秋了解地点头,听说广省几年前就有人开了美容美发学校,但去上的应该没几个,尤其是这些已经成年的,想学手艺的肯定不会再去上学。
老刘问老板:“这个潘启明在你这儿的时候,都跟谁来往密切?”
老板五十来岁了,面善,一笑跟弥勒佛一样,见老刘问,他就皱眉:“警察同志,你看我连他是谁都得想半天,您觉得我能想起来他有几个朋友吗?再说他就是投机取巧,想学烫染发,可来我这儿都得从洗头剪发开始啊,他就不耐烦了,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干了没几个月就跑了。”
兰静秋说:“你这不是记得挺清楚的吗?其实人的记忆能存储很多东西,你能记起他来,肯定能记起跟他有关的事。当时有没有人来这里找过他?他有没有说过有别的打算?”
老板皱眉琢磨着,好半天才摇头说:“真想不起来了,我一看他就干不长,真没管过他,反正是学徒嘛,免费干活,我也不亏什么。”
“算了,先回去吧。”老刘有点不耐烦了,这老板看来也确实想不起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跟人家道了谢就要走,兰静秋却不甘心白跑一趟,又问老板:“你仔细回想回想,他在你这里的时候有没有引起你反感的时候,或是你觉得他不够踏实,不是干活的人,有没有过这种感觉。”
老板一拍脑门:“唉,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个事来,他跟个女客人勾搭上了。”
“不会吧,这种事你都能忘了?”老刘又走回来,不禁埋怨道。
“也不是忘了,就是一时没想起来,你们也没问啊。”
老板早就发现这两位警察同志特别想问出点什么来,这时候他想起来了,还有点小骄傲,激动地说:“当时我看见他给那女的洗头的时候,那女的摸他腰了,我后来还跟他开玩笑,让他以后避着点。后来那女的就每周都过来,她是长头发根本用不着来那么勤快,人家就找他洗头,也不干别的。”
兰静秋看了眼潘启明的照片,卖相确实还不错,但没想到会有女的主动追他。
“这女人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我倒是不知道,反正很有钱,一个手腕上带着表,一个手上带着金镯子,特别招摇。”
老刘问:“口音呢?普通话还是广省话?”
“肯定是广省话,应该就是宁州人。”
广省话自成语系,但不同地区的说话声调也有所不同,这老板是宁州本地人,他说那女的是宁州人,肯定听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