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身体是强行拔节长出来的,虽然鲜嫩年轻,但底子到底还是弱了点,在她破镜之后神识和躯体之间隐隐有一种过载的压迫感。
所以几日输出灵力后便隐隐有种用力过猛的虚脱感。
但如今不是去管这个的时候。赵宝瑟谢过好意,拎着花锄,她转过前殿,一棵花一棵花慢慢处理。地脉是隐匿的呼吸,伸手按在地上,若有似无的灵力,都在向着这最山脉中雄伟的建筑缓慢靠近。
她转过廊柱,继续干活,越走越近,却没想到前殿的高阶旁还有一个人,又是霍然,他的目光若有似无扫过来,桑长清走在他旁边,两人正说着一天后的群宴之事。
这些日子因为封回提议的群宴之事,加上传言要将赫连氏的余孽全数押解前来受审,整个空桑山都忙开了,连带霍然也来了主峰好几趟,受邀的各派掌门和修士无不是当今的翘楚之士。
霍然的目光移过来后,桑长清也跟着看了她一眼。赵宝瑟只当没看见,垂眸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她熟练将花泥翻开,洒下肥沃的灵石和碎叶,再用灵锄合上,然后顺着经脉的位置浇花,让每一滴泉水都落到融合的沃土里。恰到好处。
处理完这一棵金贵的拜月兰,再拎着花锄继续走向稍远处的下一棵。
到了下午,管事的便收到消息,说是来月峰那边有几株灵植枯了需要人过去看看。
这听起来是个好差事。管事的刚看了下属一圈,立刻几人跃跃欲试,只赵宝瑟低头只当不知,由着几个师姐师兄去了,谁知几人到了后半夜却一事无成回来,各个垂头丧气,听说不但没养好花还挨了骂,管事的便又来问这几日表现很好的赵宝瑟。
赵宝瑟摇头拒绝:“我只会种花,实在不会看花病。”
本以为这事就过了,没想到到了后半夜,赵宝瑟独行回寝的路上,忽无声无息来了两个侍女,软硬非要请赵宝瑟过去。
言辞十分恳切,赵宝瑟看了看她们腰间的香囊,那熟悉而又冷淡的味道。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她定了定神,应了下来,然后缓缓擦干了手,然后便去了。
山路盘旋,随着来人前行,却不是去来月峰的位置,赵宝瑟心中早有预料,只当做不知。那两侍女不说话,她也不问,过了好一会,到了一处宽阔的平台,只见满地的流云白玉地砖,因为人迹罕至,如同一层薄薄的白灰,一直蔓延到昔日鎏金裹纱的大柱前,薄薄的雾气间,有什么东西在跑,雪白柔软,小巧敏捷。
仿佛当日霍然在山间落下的那一只小奶猫。再一看,雾气中一片什么也没有。
一个侍女在前面带路,赵宝瑟定了定神,信步跟上。
略显荒寂的大殿旁边是一排相接的厢房,最边上是一小小的偏殿,门半开着,一眼看去里面堆放了很多东西,只留下最中间和前面一小块空地。
在侍女的示意下,赵宝瑟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