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收拾后,她便睡到了被窝里。
被子是最柔软的蚕丝被面,里面不知填充的什么鸟的容貌,轻,软,暖而又光滑。
左边是今日新采的莲,她放在青瓷盆里,绿的红的,赏心悦目,上床前撞洒了水,粼粼的光映照在桌面上,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她睡觉喜欢蒙着头。
但今天,蒙着头却睡不着,正想着等那半颗新鲜的灵瓜的结果,只能听着更漏。
滴答、滴答。她的眼睛却越睁越大。
不对。
撞洒的水滴落缓慢,但更漏的水却更慢,几乎是前者的两倍。
这不是更漏应有的速度。
如果按照这个更漏计时,这里的一天应是正常的一天半甚至两天。
如果是这样,那半夜因为饥饿醒来和雷打不动的困倦似乎也能解释一二了。
她推开被子坐起来,举着烛火检查更漏,格叉和关舌都是好的,漏箭更是精巧无比,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地摊货。
唯一可以解释的,这个更漏被人小心做了手脚。
她看着更漏,仿佛扯住了一团麻的线头。
平日不曾注意的细节,一旦留意起来,什么都变得敏锐起来。
今日~她落进湖,透明到极致的水底,前面是阳光照进水里的波纹,而更下面却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黑,漆黑,如墨的漆黑。
那可不是淤泥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