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争，你有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性稍稍有些变化？”

“知道。”

“嗯？”

对于安争的答案玄庭似乎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安争居然回答的是知道。

“你以前杀伐果断，但杀气没有这么重。虽然你现在杀的依然是该杀之人，可你心中的戾气似乎越来越重了。我怕，这样下去的话，你可能会被心魔影响。”

安争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心魔。”

玄庭和尚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魔，你的心魔就是当初你在沧蛮山被那些人伏击。虽然你不再提起，也从不提起，但可以肯定，那些往事在你心里一直都挥之不去。尤其是安静的时候，这件事就会好像恶魔一样不断的撕咬着你的灵魂。”

安争给玄庭和尚倒了一杯茶：“你说的对，那件事经常还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甚至是梦里。但，那不是我的心魔，我没有心魔。你说我戾气越来越重，是因为我在不久之前忽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将茶杯推到玄庭和尚面前，然后起身离开。

“我要做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圣人，而是一个恶魔。有些时候回想起以往在明法司的时候，我发现原来这个道理我很早之前就明白了。一个圣人，是做不了靠强力手段维护秩序这样的事的。恶魔才可以，心肠不够狠，不够硬，戾气不够重的人，破坏不了旧的秩序，也守护不了新的秩序。”

安争说这些话的时候人已经在楼下了。

“我不要人人敬我，但必须要人人畏我。”

玄庭和尚看着面前水杯里冒起来的婷婷袅袅的热气，若有所思。

人间道不是人间道，恶鬼当道。做一个圣人有用吗？

长岩山。

徐承和程落仙两个人狼狈逃离了仙师府总殿，消息传回来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徐承一路上对程落仙充满了怨恨，而程落仙也没有想到，仙宫里真正的仙，怎么会打不过一个人间界的修行者？

“别担心，未必就都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