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

佛陀最后这两个字，让玄庭的脸上的愧疚之色更浓。

“你看到山下的荆沙河了吗？”

佛陀指向远处。

玄庭回头：“弟子看到了。”

佛陀道：“我现在还记得，当初大势从南边除魔回来，在荆沙河里把你捞起来。有人说，是上游洪水淹没了村子，你的父母把你放在木盆之中求生。有人说，你的父母狠心，养不起你，所以扔你漂流，生死不问。”

“大势把你抱回来后问我，这两种说法，一善一恶，该信哪个？”

玄庭想了想后说道：“当信善念。”

佛陀道：“当时大势也如是说，我却说不。佛家弟子心存善念，但前提是如何明白善念是善念？便需要一个对比，首先要知道什么是恶念，才知道什么是善念。这世上污秽，佛家弟子，当以最大的恶念去揣摩这个世界，方能成最大的善心行最大的善事。”

玄庭脸色一变：“弟子不懂。”

“你不必懂。”

佛陀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佛门是清净地，容不得污秽。然而若佛性单纯，哪里知道什么是污秽？”

玄庭愣住，叩首：“弟子懂了。”

佛陀笑了笑：“我知道拦不住你，就算今日拦住了你，他日你还是要去的。人说男女之情互有亏欠那是孽缘，然你和那猴子，也算是孽缘了。只是这缘，是生死局。所以我才会对你说，若秉持善念，先要辨别恶念。唯有如此，无论在何时何地，纵然被万恶包围，也会如白莲出淤泥，不染分毫。”

他伸出手往外指了指：“你师父已经在等你了，你需要的东西你师父都会交给你。”

“弟子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