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重器身子微微一颤,摇头道:“道长,真的不会说话。”
安争笑了笑:“王爷若是想听一些中听的话,何必叫我来。”
陈重器叹息一声:“也许道长已经听闻什么了,我这个王爷怕是已经到了尽头。父皇若是心软,送我去一处囚禁,了此余生。若是父皇心肠硬一些,怕是……但是人活一世,总不能就这样枉死。所以我想请道长教我,如何才能摆脱这危机?”
安争道:“皇权在人世间就是天威,不可挡。”
陈重器沉默了更长的时间,然后起身:“道长请回吧,若是玉虚宫门下还缺少弟子,我若可得残生,不知道道长是否愿意,带我离开这京城是非之地,入玉虚宫修行?”
安争:“不可。”
他起身告辞:“因为王爷带着煞气,玉虚宫的福报也挡不住。”
安争转身走了,多一个字也没有说。陈重器看着安争离开的背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是忽然哭了起来。这样一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居然会哭?
他好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机械的走回里屋。没多久,屋子里传来摔打之声,也不知道多少陈列于卧房之中价值连城的宝物被摔的细碎。
“我姓陈!天下人不敢亡我,奈何我父亡我!”
那声音只悲怆,直冲天际。
英雄迟暮,掌权落魄。
安争走到王府门口的时候,一辆马车也停在了门口。两个看起来眉目清秀的小书童打开车门,扶着一位老态龙钟而且胖的几乎无法自己移动的老人下了马车。这老人看起来已经没办法估算年纪了,头上只剩下几根头发,头皮都是褶子。脸上的肉垂下来,松松散散。那肚子几乎都盖住了某个重要部位,别说走路,下车被人搀扶下来他都气喘吁吁。
这样一个人,看起来随时都会死掉。他看到安争之后笑了笑,露出嘴里没剩下几颗的黄色牙齿。那一刻,像是张开了嘴巴想要咬人的鳝鱼,只是这鳝鱼,看起来太胖了些。
安争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心里微微一震,而这个人对安争笑了笑之后随即被小书童扶着进了王府大门。
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