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长烟大声吩咐道:“把安争和陈在言等人都保护好,带到天极宫东暖阁。以后就和孤在一个房间里,孤要看看那些人有没有胆子到东暖阁里行凶!别说陈在言还没有被定罪,就算是他真的犯了罪,也轮不到别人来杀,孤自己杀!”
一队大内侍卫将安争和陈在言等人扶起来,簇拥着离开了城门附近,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东暖阁。
在一个空着的房间里,安争和陈在言分别躺在一张床上,御医已经来过为两个人包扎了外伤,然后就离去配药了。此时这个房间里只剩下安争和陈在言两个人,变得格外安静。
“谢谢你。”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长时间之后,陈在言忽然说了一句谢谢。
安争摇了摇头:“不用谢我,换做是别人我也要救。”
陈在言愣了一下:“你是为这个国家而救人?”
安争笑了笑:“陈大人,你把我想的太伟大了些,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胸怀。我救人只是因为自己想救,只是不想看着你们这样的人死。说的浅白些,我救你却和你无关,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良心在日后受到谴责。这和你是不是兵部尚书也无关,哪怕就是一个普通百姓,我觉得他不该死,我一样要救。相反,若我觉得他该死,那么不管他什么身份,能杀的话我也会杀。”
陈在言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说道:“你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这个世界上,也许像你这样的人并不多了。有人说,当一个人真正能做到对人不对事的时候,那么他就入魔了。而当一个人真正的做到对事不对人的时候,那么他就是个圣人。”
安争道:“没那么玄乎,我只是一个有自己是非观有自己底线的普通人而已。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和我一样,只不过有的人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就逐渐的降低自己心里的底线,从不能接受某些人某些事,变得默认和顺从。可是当他们有能力的时候,我相信他们也不会对所有不公平的事无动于衷。”
陈在言道:“人性哪里有你想的那么美好,大部分人即便是想反抗,也是等到事关自己的时候。再不公平的事,只要不涉及到他们自己,他们也不会去管的。”
安争不想和他辩驳这些,因为安争知道像自己一样有所坚持的人并不少。
陈在言问:“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救了我,你有可能成为太后那边的死敌。他们会想方设法的除掉你,就好像他们现在想方设法的要除掉我一样。他们是不会允许在他们强大的时候有人阻拦他们的,他们就是要让所有敢于反抗的人心生畏惧。”
安争道:“若是没有人出来阻拦,那么他们岂不是会更为强大,而且强大的顺风顺水。”
陈在言道:“你和我不一样,你可能没有那种若天下将变始于死人,我愿意做第一个死的那个人的想法觉悟。我则必须是在最关键最重要的时候,以我的死能触动某些改变才行。不然我的死,就会变得毫无意义。而你不一样,你的善恶是非很清晰,很直接,我们是两种人。”
安争躺在那看着屋顶,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件事。可是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合适的问出这件事的时机,因为这件事一旦问出口,那么可能就会发生很大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