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扭曲的脸庞上倏地展开一个恶意的笑容,“你会后悔的,你会的。”他仿佛诅咒似的强调着,一边摸索着靠着垫子躺了下去,准备睡觉。
但是阿黛尔却不想让他就这么睡着,她好奇地问:“你生了什么病?”
老人重新睁开了眼睛,用他那双枯槁的爪子冲着阿黛尔挥舞。
这回他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威胁了,像是一匹警惕的遍体鳞伤的孤狼,仿佛她一有举动,就会跳起来反抗一样。
“关你什么事!”
他没回答阿黛尔的话,而是继续恶狠狠地用他那恐怖的声音威胁着,“你是个女人,你知道在这个地方,出现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
阿黛尔皱起了眉头。
苏醒过来不到三天,她就深深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甚至心头涌上一股对自己的痛恨,对于实力的渴望也越来越强烈。
她太弱了,要靠他人的献祭才能够活下来。
而她甚至还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克劳利死前的那一幕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以为自己能够平淡地看待这个认识不过短短两天的人在眼前死去,但是她不能够。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让她的心里涌起一股一股的复杂情绪,愤怒,痛恨,悲伤和怅然混合在一起,搅得她不得安宁。
虽然她是一个建筑,但她感觉自己更像是一个人。或者说,她更应该成为一个人。
佝偻的病人控制不住地一阵咳嗽,将阿黛尔从万千思绪当中拉了出来。
“滚远点,不要再让我重复!”老人只是威胁着,却没有什么实际的动作。
“我没别的意思,”她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很悲伤。”
有那么一瞬,阿黛尔确信自己在老人的面庞上看到他有哭意。
只是这里光线十分昏暗,没等他完全看清楚,那老人就背过去了身体,只飘过来一句话:“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少管别人的事情,才能活下去。”
阿黛尔看着他那已经严重变形的脊骨,没有再说话。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事情,阿黛尔闭上眼睛,就感觉克劳利的脸,劳拉的脸,伊丽莎白的脸和老人的脸在她的眼前交替出现,如同个走马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