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的时候我还有事儿要她办,办好了以后她那里的份例……不用我说了吧?”
芷元屈膝:“小主放心,奴婢明白。”
这后宫的份例,同样是云锦,边角料和整匹布,颜色暗沉的和鲜艳的,甚至陈货和当季的那里头玄机大了去了,不只是芷元明白,不受宠的仪贵人更清明。
果不其然,仪贵人收到芷元送过来的东西,虽然面上惴惴不安,却丝毫拒绝的意思都无:“劳芷元姑娘跟姐姐说,我定听她的吩咐行事,只是……我身份低微,只怕办不好姐姐的差事。”
“仪小主不必担忧,我们小主也不会叫您为难,左不过是些顺手的事儿罢了。”芷元笑眯眯道,“您本是德主儿宫里的人,入宫这些年您也没跟德主儿亲近过,到底对您不利。您想想,德主儿但凡多说几句话,万岁爷不待见您也说得过去不是?”
仪贵人脸色发白,显然是听明白了芷元的意思,她是说这些年自己不受宠,是德妃在从中作梗。
“可德姐姐未必……”仪贵人下意识拒绝,但看到芷元貌似恭敬,实则带着冷意的笑,她顿了顿,“我知道了,我会跟德姐姐处好关系。”
芷元满意地笑了笑,恭敬行礼:“那奴婢就先不打扰仪小主休息,这就回去禀报了。”
待得芷元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仪贵人才收了面上的忐忑,淡淡坐在软榻上,看着摆在厅里的各种好东西,唇角笑意似是嘲讽又仿佛是悲凉。
“小主,奴婢把东西收起来吧?”她的贴身宫女梅霞轻声问。
“把天青色那匹布裁了吧,也好给保晟做两身儿衣裳。”仪贵人吩咐道。
她压下心里的酸涩,心里开始算计着该怎么裁剪才能多做些东西给二阿哥,敏嫔虽然待二阿哥好,可她手里也没多少东西,仪贵人不舍得叫儿子跟着受苦。
她如今两头儿跟着刀尖儿上起舞,左右逢源图个生路和提携,并不为着自己多受宠,只是为了二阿哥,只要儿子好好的,再难她都能继续下去。
晚膳时候,长春仙馆内,董兴福匆匆自外头进来,凑在常久忠耳边上嘀咕半天。
常久忠面上不动声色,等太后用过晚膳,他才跟刘佳嬷嬷通了气儿。
刘佳嬷
嬷不敢耽搁,晚间伺候着太后躺下身来,就小声禀报了董兴福叫人盯着的信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唉……你说蕙岚若是有德妃一半儿聪明,哀家死也无憾了。”太后轻声叹道。
“您恕罪,呸呸呸……可不兴说这种忌讳的话,您千秋鼎盛着呢。”刘佳嬷嬷赶紧呸出声儿去,“她再聪明也聪明不过您,容主儿心善是好事儿,您有的是时候慢慢儿教她。”
太后笑了笑:“行,是哀家的不是,明儿个叫蕙岚跟前的若柳过来吧,哀家有事儿吩咐她。”
“不叫容主儿过来吗?”刘佳嬷嬷问。
太后闭上眼:“不必,她那性子,叫她知道该漏馅儿了,等鹰进了笼子再用她过来也不迟。”
夜色渐渐深了,丽景轩内,静嘉已经歪在软榻上,捏着她额娘留下的一串迦南佛珠子呆坐了许久。
突然,一阵白光闪过,闪现出她眼神中的惘然,很快轰隆隆的闷雷自远处传来,传到近处蓦地一个炸雷响起,吓得端着温茶过来的杜若好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