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只成天就知道吃玩睡的小兽多加计较。即便,他在面对敖光和小兽亲热玩耍时会连书上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七天之后,小兽终于拥有属于它的名字——霜金。
霜取自毛色,金为眸色。
不过敖光往往只喊它作小金,起初霜金是不大乐意听他这么喊,愣是同他赌气不愿进食。饿了两顿后,敖光甩甩手里的灵兽草,它就屁颠颠地跑过去,任敖光冲他小霜小金霜金一通乱叫。
一日夜晚,敖光听完太一说的睡前故事,突发奇想地问道,“师尊,天界会下雪么?”
“想看?”
“只是问问,所以会么?”
太一道,“天庭若非必要,无雨无雪,本尊这儿更是如此。”他为太阳化身,所经之处灿烂明媚,又岂会容雨雪存在?
“是吗?看来是弟子多想了。”敖光说完,拉起被子闭眼就睡。
直至鲲鹏又请老友们去雪山饮酒,太一才从玄武口中得知那问题的深意。
“小殿下早前同我说过,如果他日后养了灵宠,定要与其在雪地里追逐打滚。只可惜他这些年既无灵宠,东海周围又从不落雪。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灵宠,你却说天界从来无雪。”玄武撕下一块烤仙鹤肉,暗自摇头。
太一不满道,“他怎么不同我提?”
“提什么?让你施法下雪?”玄武拧眉,“你没发觉他很少会向你提要求么?吃住穿用,你太一宫给什么,他就收什么。我听炎鸢说,那些送他的贺礼,他也都是拆了再完好收进库房。说真的,要不是你心血来潮要送他一只灵宠,我敢担保,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开口。”
经他一言,太一这才发现这些天与敖光相处时自己觉察到的不对劲并非无中生有。
青龙适时插言,“东海龙族甚多,他又是个私生子。私生子不说,母族还是人族。四海常有水患,尤其是这东海,人族对之早有怨言。一来二去,血统不纯的小殿下自然就会成为龙族众矢之的。”
“正如青龙所言,小殿下这些年不得父王重视,又受兄弟姐妹排挤,还时常被小兵小卒欺侮。陛下觉着,在这等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敢无拘束地同年长者谈条件么?”朱雀道。
太一沉默。
全程安静喝酒的神农放下琉璃杯,“吾曾问过他缘由,小光的回答是,他怕恃宠而骄。”
“恃宠而骄又如何?本尊还怕他不肯骄。”说完,他起身就往天边飞去。
鲲鹏疑问,“诶,太一你去哪里?”
“下雪。”
他说得轻巧,做起来却是不易。
太一道法高深,一场雪难不倒他。只是他这宫里常年只有日照,雨点都不见有一滴,忽然要下雪,只怕宫中死活物都无法承受。
所以,他得找个折中法子,既要让这场雪下得自然,圆了敖光的心愿,又不能伤到他宫中一草一木。
“要不,你去趟三重天?”鲲鹏望向一本奏折都没看完的太一。
他这几天均是如此,奏折没看两行就开始发呆,有大神上前说事,得说上好一阵子,他才反应过来。鲲鹏忍不住打趣他不像是在为徒弟而是在为情儿发愁。
太一回怼他,“你有过情儿吗?”
“情儿没有,但爱过。”鲲鹏强撑笑脸。
太一知他又想起庚辰,忙与他道歉。
“无事。你们一个个天塌了都不见眨个眼,怎么对这事就这样避前避后的?话说,你想了这么些天,想到办法没有?”
太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