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前不久新来山上的师兄,听闻是来自极富贵的人家,初来山上时吃喝用度都和其他人不同,格外矜贵。彼时只有十岁的小孩脸上沾满了混浊泥土,脏兮兮的,手臂上被荆棘划破了几道,却浑然不觉,只欣喜地拉着她的胳膊吹气,“不怕,师兄在。”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这师兄笑,他笑时狭长上挑的丹凤眸微微弯起,好像两个弯弯的小月牙,清秀标志极了,就像……像她看的画本子里受人欺负的善良小仙君似的。
那时钟白就暗暗下了决心,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师兄!
此后,每当师兄犯了错,遭师傅责罚时,她总是首当其冲地挡在师兄身前,大义凛然,“师傅要打师兄,就先打赢我再说!”
通常,柳霁只是冷笑一声,她话还未说完,就将她拎到一旁去了……
…
是夜,山道寂静幽邃,唯一盏小小的灯笼徐徐向上移动。
钟白趴在他的肩头,怔怔地望着夜空,“大师兄,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摔进山里那次吗?”
“自然记得。”他不急不缓地往上走。
钟白纳闷道,“那你那时是怎么找到我的啊,我记得当时可是摔到了大石头后边,很隐蔽的。”
赵既怀勾唇,目光不动声色地往下一瞥,“自然是因为了解你。”
“也是。”钟白低低地应了声,将脑袋偏了过来。
今夜月亮将圆,银色月光打在男人侧脸上,他的眉眼很深邃,仿佛快要融进身后的一片漆黑中。
咕咕……某个不合时宜的声音隐匿在黑暗中,但钟白无暇去理。
她眯了眯眼眸,毛茸茸的脑袋窝进他肩颈,低低耳语,“大师兄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赵既怀脚步一顿,疑惑地偏过头,却见那人已然酣睡,便没有开口。
山道冗长而曲折,却令人觉得甚是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