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天成,大抵如此。
沈昼叶几乎连说话的空隙都无。
那公式美感太过强烈,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假的。她随手拽过一个本子,趴在地上将式子抄了下来,抄完左看右看,又觉得不够完美,咬了咬笔尖,加了两个停留于假设的自变量,并定义了它们。
“只只,”沈昼叶喊他。
陈啸之一愣,以为她收拾得有点困难,正准备搭把手,女孩子却突然甩过来一个小本子。
“你……”沈昼叶声音微微发着颤,“你看看。”
陈啸之接过本子,将书页翻开。
他那时还不知道,他此刻的举动将是百年后世界与学术界地动山摇、天翻地覆的开端。
在那个初夏,某个夜风干燥温柔的夜晚。
女孩子跪坐在老旧的木地板上,仰着头,对他露出个再赤诚不过的笑容。
“我觉得,”那姑娘声音不谙世事,却又如赤子般热烈,对自己的小竹马道:
“这个可能太过超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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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类历史上有过近千亿的人。
这存在于历史的、时期各不相同的个体,无一例外地背负了名为「生」的痛。
被时代裹挟,被世人的目光绑架,被这时代赋予的目光捆绑。被比自己强大的人命令,被社会规训。
于是少年时疯狂的梦死在月下,化为江流模糊的一滴水。
忘了它吧。丧钟为少年鸣响。你要长大,奔向更安稳的、更富足的,更充实的,更成熟的生活。
可年少的君王,曾骑着骏马飞驰于尼罗河畔。有人被火烧灼,宁死不屈。有人树起冲天高塔。
有人将脚步迈向山川大地。有人向深渊尽头嘶声大喊。
有人二十二岁那年离开家,去拜谒天地,从此再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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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啸之在昏暗的光里低头,看她秀气,却又略嫌潦草的笔迹。
那一刹那,他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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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我们少年时,最狂野的梦。
那梦里有征服世界的野心,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有不服输的韧劲,有不肯弯折半分的、属于少年人的脊梁。
有诗集,有无尽的梦与广袤无垠的天地。
你还记得么?
在那梦里,什么都有。
——梦里什么都有·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