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问自己的时候,也自嘲地笑了笑。能有什么?难不成还是她死了吗?
他死了她都不会死。
郁宿舟不知为何就有着这样的笃定。她看上去虽然病弱娇气,但是骨子里却坚韧不拔不服输,她也许会让自己陷入狼狈的境地,但是她不会让自己死。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胸口传来的闷闷的疼痛也在他醒来后好上不少。
他摇摇头,站起身,走回了廊中,拍拍衣裳上的水珠泥土。
郁宿舟眼中墨云翻涌。做了什么梦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又睡着了?
这地方不对劲。他一双琉璃似的猫儿眼剔透,望向院墙。
唯有风声,再无人影。
少年却没有停步,他黑色云纹靴踏过青草,来到了院墙前。
果然,青竹之下,有一个浅浅的脚印。
新的,潮湿的。
少年眼底沉沉郁郁,半晌他躬下身,轻笑一声。
江未眠本以为他很快会进来换衣服,毕竟郁宿舟自幼爱洁,定然受不了自己浑身都是泥水,却没料到,他竟迟迟没有进屋。
她推开房门,向外望去,草地里已经没有人了。她歪了歪脑袋,这才发现这人已经蹲到了院墙那边去。
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江未眠将梳妆台上的兔子随手放进了袖子里。
身后传来草叶簌簌的声音,少年却始终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