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皎笑道:“我在想我真是何德何能,能让天家暗卫替我铺被。”
暗卫微微笑道:“在下奴婢之身,受命保护夫人,夫人既没带丫环,在下服侍夫人是应该的。”
文皎一愣,走上前去笑道:“那我也得谢谢你们,谁家夫人和我一样想一出是一出?换了别人,你们只用安心在府内便可,何须大冬天的跑出来?”
不等那暗卫答话,看炕上只有她一床被褥,文皎又笑道:“你们和我一起睡罢,人生地不熟,也没有别人,我害怕。”
这回是那暗卫愣了一会儿,面上露出一个比方才更深些的微笑,抱拳一礼道:“在下遵命。”
文皎看着她转身出去的背影,轻轻一叹。
方才和她说话的那女暗卫,是天家第一女暗卫,功夫极高,享正四品俸禄,若放在宁远军中,想来受人尊敬也不输于韩琼英。
偏她无父无母,入了皇家做暗卫,这么高的功夫,却因为皇命甘心在她身边做丫头的事,自称“奴婢之身”,也一生不得显名于世间……
文皎心内五味杂陈。
骑了一整日马,文皎体力消耗极大,晚上吃了平日一倍半的饭量,略消消食,往身上抹了些消除肌肉酸痛的药膏,便倒在炕上昏睡一晚。
睡觉之前,她摆出一品夫人的款儿,强压着她们依次去泡澡出来,又把药膏也分给她们用,口中称:“就我一个抹药,也显得我太弱了。”
两名暗卫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又拗不过她,只得依了。
她们身上各处都是深深浅浅的疤痕。
文皎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第二日晨起略吃了几口饭,三人便再行上路,那知县夫人昨晚拜见文皎不成,也知道了轻重,早起只站得远远相送,未敢张扬,倒让文皎记住了她。
昨日下午文皎便已经算是强撑着骑马,就算好好修整了一晚又抹了药,晨起的肌肉酸疼还是让她差点儿自暴自弃的想不去算了,歇两天回家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