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诊时身边人太多不好,是以孩子们都往外间等着,屋内只留了文皎韩琼年两个,等着姜太医给松夫人诊脉。
松夫人的症状连黛玉都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其实并不复杂,不过是怀孕生产过密,身子一直没调养好罢了。
姜太医早听黛玉说过松夫人情况,此时看看松夫人的面色,再一切脉,心里就有了底儿。
他收手起身,和韩琼年道:“夫人此症并不复杂,想来大人也都知道缘由。”
韩琼年面上浮现出几分羞愧,叹道:“内子在闺中时身子便不甚强健,与我成婚后又连生了五子,伤了身子,家里这些事也少不了她操持,这些年也一直都没养好,都是因我之过。”
姜太医听了微微皱眉,语气中略带了一丝不赞同,问道:“既然大人明知夫人身体不好,为何还要夫人连生了五子?”
“这妇人生子便是一道鬼门关,更何况夫人身子还不好,更是危险,就是要传宗接代,有两三个男丁也足够了。”
“况且我记得宫中所出避子汤的方子早已传出民间,里头药材虽对平民百姓之家有些贵,对贵府却应当不值一提罢?”
听了姜太医此问,韩琼年面上愧疚变成尴尬,轻轻咳嗽了一声,连松夫人面上都有些不好意思。
韩琼年还未说话,文皎就先笑道:“既已诊完了脉,韩总兵请先和姜太医说着,我先去看看孩子们如何。”
文皎说完转身出去,韩琼年还是不大好意思,便请姜太医离松夫人远了几步,小声道:“姜院使有所不知,当年我与内子刚成婚时,还并非总兵之职,只是小小百户,按着军规,一月只有两日的假。”
“是以那时我与内子每年见面时日甚少,一年也见不到几日。”
“内子生下长子次子后,大夫便说内子连生两子伤身,让内子隔上几年养养再生,我们自然是谨遵大夫所说。”
“避子汤的方子我家自然也有,只是我假期不定,也不常回来,家里难免有准备不及的时候。”
“有一回我放假回来,家里恰是没药材了……本以为就一日当是无事,谁知道就那么一回,内子就怀上了老三。”
韩琼年越说越觉得尴尬,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把剩下的含糊过去道:“后头两个也是这么不小心怀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