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也抬头看一看满院子的海棠杜鹃,笑道:“那感情好,我又沾了你的光了。”
桌子就支在廊下,左右两人也无事,便慢悠悠的吃菜,小口喝酒,看风吹花树,花瓣一片一片落下,再慢慢说近日的新鲜事。
酒至半酣,院子里也没什么外人,只有贴身服侍的丫头,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顾忌了。
周姨娘夹了一筷子卤鸭舌,又美滋滋的嘬了一口酒,感叹道:“这样好日子,沈氏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郑氏朝她一举杯,笑道:“人都没了快七七了,你可别说什么难听的,积点口德吧。”
周姨娘想想也是,只是她对沈氏实在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便换了话头说起曹氏来:“倒是没想到曹妹妹这么有福。”
“不怕姐姐笑话,我听说她生产了,本想着给做几件小衣裳送去。”
“可再转念一想,就是送去了又以什么名义送去?倒是牵扯得乱七八糟。”
“不如就这样,大家都平平安安的过,她过她的,咱们过咱们的就是了。”
郑姨娘听她话语中有未完之意,略略凑近了低声笑道:“若不然,你也去求求夫人,把你放出去再嫁得了。”
周姨娘笑着“呸”了一声,回她道:“都四五十岁的老货了,还嫁什么人,不怕笑话!”
“若是我年轻个二十岁,也不必二十岁,只要是十五年前,有这等恩典,我二话不说就叩头出去了。”
郑姨娘想到自身,也颇为感叹。闷闷的喝了一盅酒,笑道:“所以说,人还是得惜福。”
“瞎作瞎闹,把好好儿的福气作没了,什么意思。”
周姨娘也跟着喝了一盅,酒有些盖脸,问郑姨娘道:“郑姐姐,你说咱们这辈子确实是没个儿女了。”
“若是我说想养个猫儿狗儿的在院子里,你说夫人会不会答应?”
郑姨娘想了一想,笑道:“依我看,等四月初一咱们去请安的时候,你好好求一求,夫人不会在这小事上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