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为自己毫无根据的联想搅得好笑,所以霍老太在再一次问话的时候,她就摇了摇头说无事。
等打发走了瑞珠,霍老太太把林夫人亲书的信纸拿出来。越看越觉得心头厌气,什么叫谭氏终究不是良配,如此一别两宽甚好?
秀哥在花花世界里乱了心性,非要纳一个下贱妓子为妾,林氏这个当娘的没说好生劝着,反而找人巴巴地把这件事捅露出来……
谭氏进门总共不过三四个月,这不是眼睁睁的逼着她去死吗?
于是霍老太太隐隐生悔。
这桩婚事林氏不愿意,孙子也没看出多欢喜。要是真把休书拿到衙门里去上档,那无辜的谭氏心里只怕也要生怨。
自己倒成了里外不是人的多事老婆子……
想到这里她不由埋怨起自家的老头子,作甚非要早早做下这门亲事,成与不成都要受乡人指谪。
不过话说回来,霍老太太也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儿。
那谭
氏从小就没了亲娘,如今父亲又沓无音讯生死不知,家里开的铺子差点被那些闹事儿的泼皮抢光了。若不是周家凭着一纸婚约及时伸出援手,光那些要债的就能把谭氏当场生吞活剥。
当初霍老太太一是为了恪守信义,二是为了和林夫人打擂台,才履行这道早年定下的婚约,等谭氏嫁进门来也慢慢觉察出这女子的长处。
她又叹了口气,心想周家列祖一向标榜仁义忠直,绝不能作出无故休妻的丑事。
晚饭的时候,霍老太太看见谭五月一双眼熬的通红,就知道她正在赶制秀哥的衣服。
想起那封信,心里终究有些不落忍。
“我箱子里有一套蝶穿花的红宝头面,等会儿我收拾出来叫人送到你房里。你岁数也不大,正是穿戴这些鲜艳之物的时候。女人总归先要爱惜自己,才能得到别人怜惜。”
谭五月拿筷子扒拉了几下碗里的饭粒,忽地抬头直截了当地问,“我听说京里有来信,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如今……我身边已经没什么亲人了,还望祖母不要瞒我。”
谭福保这么久没有消息,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多半已经殒命。大家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不过是给谭氏还留一个小念想。
霍老太太不禁和瑞珠交换了一个眼色。
没想到这丫头一向迟钝如木,这时候却突然敏锐如斯。
她想了一下就含糊说出自己的打算,“秀哥……好像闯了祸,但信里说的不清不楚的,我也不好跟你念叨这件事。现在已经开春儿了,我想着左右无事就干脆到京里走一遭。”
孙子在老家时一向都是好好的,肯定是那个林氏不消停乱撺掇。
只要她这个镇山太岁亲自出面,什么妖魔鬼怪都要现出原形。
谭五月忽然撩起衣裙跪下,“……我想跟您一道去!”
霍老太太转念一想,就以为他们是少年夫妻舍不得分开。秀哥在这段姻缘中用了多少心思她暂时猜不准,但这个敦厚的丫头显见是用了十成十的心思。
其实这也不难猜,秀哥那副俊秀模样谁见了都丢不下手……
霍老太太自以为了解谭五月的小女儿心思,觉得也没什么丢人的。
秀哥一时惑于外边的美色,冲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