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对护他登基的翟父的愧疚,一边是爱妃的泪眼涟涟,康元帝哪能不动容。
他牵着翟贵妃的手,恳切说道:“先义勇侯去世后,翟言一直都在宫内长大,长姐如母,朕这个姐夫何尝不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
“你放心,有朕在一天,绝不让他陷入先义勇侯那般境地,翟家满门忠烈,翟家的男儿永远都是朕的义勇侯。”
这话基本就是在明说,别说是那些栽赃陷害,就算翟言真的做了什么,康元帝都会护着他。
翟言中毒,确实把贵妃吓得够呛,她的性格历来风风火火,在朝堂最乱的时候也能稳住后宫,两人相伴多年,这还是康元帝第一次见她这般柔弱。
都是那些小人害得朕的贵妃如此伤心!
康元帝将贵妃送回了寝宫,温柔细语宽慰了很久,等到贵妃情绪稳定后才独自一人回到太极殿。
派出去调查的暗卫还未回来,但皇帝内心早已有了定论。
几道旨意从皇宫飞往各处。
引得看似风平浪静的湖面波动起来,翟言这颗小石子的掷出,使得一场大地震在悄然酝酿。
翊坤宫。
“花家真是欺人太甚!”翟嬷嬷咬牙,“还有那长公主,还未出嫁的黄花姑娘,哪里来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压低声音:“怕不是那位也是知情?”
她指向慈宁宫。
康元帝即位前,还只是封地偏远的皇子,和翟贵妃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两人也不管在乎什么夺嫡之事,只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
谁料一朝风云变动,皇位突然掉到了他的头上,两人匆忙上阵,被现在的花太后抓到了不少把柄,挑了不少毛病。
贵妃在这位太后手上吃过不少暗亏。
贵妃颔首默认,目光微冷:“本来我不欲与她争斗,谁知她们竟真的把我当软柿子。”
“长公主今年九月就要满二十了。”贵妃突然话锋一转,对着窗户悠然长叹,“二十岁了,是该找个好人家嫁了。”
翟贵妃在康元帝还未登基时就是王妃,本该在一开始就荣登后位的,是花太后一直设计阻止。
两人暗里针锋相对,你卡我的后位,我就好好斟酌你女儿的婚事,双方都投鼠忌器。
此时贵妃突然提及长公主的婚事,就是要和太后撕破脸皮。
“娘娘何必现在动手?”嬷嬷皱眉,“年前不少大臣上书国不可无后,这正是娘娘的紧要关头,何必去招惹那位再添波折。”
翟贵妃是后宫唯一的妃位,当今唯一的皇子也是由她所出,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皇后之位非她莫属。
贵妃却不接话,只问嬷嬷对花家那位嫡女印象如何。
“花家四女花宁,花家家主千娇百宠养大的嫡女,同时也是太后的掌上明珠,长公主的玩伴,身份尊贵,位于京城贵女中最顶尖的部分。”
“就是……”嬷嬷斟酌了一下语言,“听说就是因为太过娇宠,颇有些骄纵。”
何止是骄纵,简直是为所欲为。
翟家与花家早就定好的婚事,她不愿意了,转头就推到了庶姐的身上,豪门贵族中哪里见过这种操作,所有世家都为之侧目。
“哎……”贵妃扶额。
“事到如今,嬷嬷还看不出什么么?那花家百年贵族,哪里会由得女儿想如何就如何,花宁她敢推脱婚事,无非是花家早就默许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