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道:“今后你有何打算。”

时乐想了想道:“寻个安静之所住下,再不理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

“那,要不你等执儿他醒来再离开?”

时乐沉默一瞬,点头:“行。”

萧送寒但笑不语,心道我这侄儿醒来能放你走么?如此浅显的道理,如此明明白白的心意,可聪敏如时乐却看不清,当局者迷正是如此。

过了五日,这位萧送寒口中十分能忍的侄儿终于睁开了眼睛。

彼时时乐前脚刚出门,打算到归燕楼去买一些下酒菜晚上和二爷共饮。

萧执醒来不见人,立刻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因为起的太急,一阵头昏目眩眼冒金星,险些滚下床来。

“时乐! ”

叫了一声无人应答,萧执开始额冒冷汗,这一年来他无数次从衍梦草编织的梦境中醒来,独自面对荒凉的现实。

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吗?

回廊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萧送寒还未进屋,声音就飘了进来:“可算醒了,你也太能睡了。”

萧执逐渐灰败的眸子又渐渐有了神采,他紧张又忐忑的望向萧送寒:“时乐呢?”

萧送寒看侄儿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生了调侃之心,微微挑眉:“你又做梦了?”

闻言,萧执整个人脸色迅速暗下来,嘴唇抿成一条线,抓住衾被的五指微微颤抖。

“行啦行啦,乐儿出门买吃的了。”萧送寒看不下去了,没憋住立马说了大实话。

话音方落,萧执骤然从榻上一跃而起,脚步不稳的朝门外走去,萧送寒怔了怔,立马将这试图往外走的疯子揽住扛在肩上,不轻不重的再次扔回榻上,还一边碎碎叨叨说身子这么轻算什么男人……

萧执面沉如水,冷声道:“做什么?”

为防止他灵流乱窜走火入魔,萧送寒早早封了他的灵脉,如今的他和普通人无异。

萧送寒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你又想做什么?”

“你管得着?”

“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

“追上去,半路晕倒再让乐儿将你背回来?”

“……”萧执眸色转暗,无言以对。

萧送寒啧了啧:“你这任性的脾气真是不讨喜,也难怪乐儿不想再沾惹你。”

“……”萧执嘴唇紧抿,片刻低声道:“我可以,改。”

萧送寒看侄儿这副紧张的模样,突然也生了玩闹之心,笑微微的:“你改得了么?当年这么不珍惜他,毁他灵脉又对他下蛊,别怪二叔我将他抱走暖床去了。”

萧执气得嘴唇发白,不动声色的回望他笑嘻嘻的二叔,片刻,抡起拳头砸向萧送寒的右脸,淡声道:“滚。”

这一拳,很扎实。

另一边,时乐揣着萧执留下的沉甸甸的钱袋,到归燕楼打包了六七样菜,还捎了几壶荷花酿,正兴致勃勃的往回走,突然面色一沉,轻描淡写的勾了勾手指,身后不远处即刻腾起一簇淡蓝的鬼火。

不多久,地上多了些许银白的粉末,是隐踪莹燃烧的灰烬。

时乐弯腰用食指沾了些粉末用灵识勘察,却寻不到主人的标记,他眉头轻微皱了皱,是谁一直藏于暗处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