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力抽回手指,郭瑾坐回原来的位置,刻意忽略掉面上高烧的温度,尽力保持着素日的清澹平静:“大公子莫要言笑,你我皆为男子,又何来结亲一说?”
曹昂凝着郭瑾,视线仍旧灼热烫人,却并未再次唐突靠近,“如何不可?若是父亲不许,那昂自当终生不娶,只愿同阿瑾把酒而歌,岂不淋漓畅快?”
郭瑾:“……”
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来制裁我,而不是找个男人来折磨我!
脑中正混乱不堪,曹昂却已牵起她的双手,进而同她十指交握,他的眼神澄澈且坚定,郭瑾明白他是认真的,无论是告白、强吻,抑或是求亲,他都是光明磊落、毫不遮掩。喜欢就去追,哪怕对方是个男孩子,那也在所不惜。
人生在世,但求无悔。
可她呢?她整颗心尽数扑在了那个明明闲逸似云,却叫人如何都看不穿的男人身上。曹昂的热烈,纵使是不曾动心的郭瑾,也难免为其所震,女孩子大概都想要这样明目张胆的偏爱吧?
兄长哪怕有曹昂三分的坚决,自己都不会如此痛苦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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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对峙数月,眨眼已至秋末初寒。
郭瑾同郭嘉特意前去请命,说是甘做两军之使,亲往袁绍军中求和叙旧。自然求和是假,叙旧也是假,郭瑾不过是嫌这时机经久不至,唯恐百姓多遭殃祸,这才联同兄长意图煽起几阵东风罢了。
鉴于郭瑾二人皆是郭图阳翟亲友,袁绍虽是震惊于曹操竟有放下身段,主动求和之意,却并未为难二人。袁绍先是于主帐设宴,并令郭图陪坐畅聊。
席间郭瑾舌灿莲花,大倒苦水,先是委婉表达自家主公缺粮少械,军中将士疲乏不堪,并无战意。见袁绍意气更甚,复又拍起袁绍马屁,将其哄得高声大笑,直言曹孟德岂能与他相敌?
宴罢夜深,郭图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她二人引至客帐之中,郭瑾见他如同嫌弃苍蝇般拔脚便走,不由高唤一声:“兄长留步!”
郭图惊得汗毛直立,唯恐同敌营之士沾染分毫亲近,故拢袖不语,其神色无不时时彰显着“咱们不熟”四个大字。
郭瑾懂事噤声,倒是郭嘉笑意盈盈道:“阿瑾喜静,还望公则劳累打点,容我二人清静度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