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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并未出城,或则说他只是在郊外遛了遛马。

抛下车马随从后,郭嘉找了处不算打眼的驿馆,将随身物件安置妥当,复又换了身行头,悠哉溜达到郭府门前。抓住离府的侍者盘问几句,忽略对方的惊诧之意,郭嘉心中的猜疑逐渐清晰。

阿瑾她怕不是要以身犯险?

郭嘉本欲直接抬步进门,他本想将郭瑾牢牢锁在身边,就算她怨怪自己,至少阿瑾是安全的,这比什么都重要。进门的瞬间,郭嘉脑中却突然倒回这一年来阿瑾忍辱负重的生活,他突然就想,自己若不能一辈子护佑她,又有什么权利扰乱对方筹谋多时的计划?

她会不开心的,郭嘉无奈止步。

既是阿瑾所愿,自己便遂了她的心愿。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翌日清晨,郭嘉习惯性早早起身,他步出驿馆,本想去打听昨日太师府中的动静。平日里市井之民多有忌惮,并不敢青天白日随意品评时事,谁知今日街上竟出乎意料的喧嚣热闹,郭嘉快步走着,耳边便已窸窸窣窣撞进不少言论。

“素闻那位阳翟郭郎才赋双绝,比不会当真委身事贼。”

“那郭郎庭上骂贼之言,可谓字字诛心,痛快淋漓!”

……

竟敢当庭骂董么?

郭嘉暗自攥拳,脚下的步伐更快,却并非朝郭府而去。他想着既然郭瑾的事迹已传得人尽皆知,那她如今大概率早已被收押入狱,郭嘉换了目标,直直赶向祢衡府上,途中还顺道听闻几首半生不熟的打油诗。

祢衡似乎早便得知他要到访,此刻正端端立于院中等候,他一手握着那具半圆状漆盒,一手扯住身上的小毡毯,虽是一副畏寒哆嗦的样子,表情却依旧轻佻狂傲。

见郭嘉如期登门,祢衡二话不说递上手中的漆盒,微叹一声:“犁兄真狂人也。”

看这架势,大有对昨日未及参加董卓寿宴而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