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是来道谢的。
他一大早就去了五河镇最大的超市,按着周奶奶的吩咐,买了吃的用的,给夏映浅送过来。
往常也是这样。
谁家喜事选吉时,白事做道场,请了夏映浅去,都会给些吃的用的或者香火钱,聊表谢意。
所以夏映浅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周爷爷放下东西后道:“阿浅,你周奶奶夜里唠叨了半宿,说昨晚上你走路的样子,有点儿瘸!是不是……那个的时候,伤到了脚?”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伤到脚!
就是引着那精怪往院子里去的时候,左腿磕到了门框上!
早起还有点痛。
但……不能承认啊!
夏映浅狂摆着手,还特地踢了踢右腿道:“没有,没有。”
周爷爷放了心,眼睛一移,这才瞧清楚了阿浅的小表姨。
早上的太阳正好斜斜地照在屋檐下,小丫头仰着头,眯着大眼睛也不知道在瞅啥。
要说现在谁家的孩子长得都可爱!
眼前这一个,除了可爱,还多了些其他的味道。
他惊叹道:“哇,宝宝你好像观音大士座下的童子呀!”
机灵又通透,还隐隐透着些高高在上的仙气。
他的话音才将落地,又觉不对,赶紧纠正道:“不对不对,是三官大帝座下的童子。”
其实夏映浅并不在意这些。
师父说过,道家的传承讲究的是有缘人。
而且不光有缘,还得有那个天分。
世人信与不信,都没有多大关系,大不了就圈地自萌呗!
但苏锦霓就很在意了。
她摇头纠正:“才不是!”
她可比他们厉害多了!
夏映浅唯恐她当着周爷爷的面,又说出让自己供奉她的话,赶忙打岔道:“爷爷,昨晚小宝睡的好吗?”
一提起自家的小孙子,周爷爷裂开嘴笑道:“好,特别好!今儿早上还说话了,叫我爷爷呢!”
“呀,小宝说话了,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夏映浅夸赞道。
周奶包子现在至多十个月,夏映浅观他骨相普通,就是那种上学之后,考不了第一名,也不会考最后一名的普普通通。
现在会叫爷爷的话,那多半
叫的可能是耶、耶,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词汇。
所以说小孩子都是单纯的,牵强附会心思复杂的是大人。
夏映浅又跟周爷爷瞎聊了两句,周爷爷就离开了道观。
这时,苏锦霓蹲在他的身边,摸了摸他左膝盖的下头问:“疼吗?”
夏映浅又吓了一跳,他磕到这儿,小表姨是怎么知道的?
他下意识摇了下头。
苏锦霓才不理他的倔强,鼓起了小嘴儿,一边吹气一边道:“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夏映浅的心顿时就暖化了。
自打师父故去,他就没有被谁这么暖过。
他的眼眶发醒,赶紧翻了翻周爷爷送来的吃的,转移情绪。
门口忽然响起了孩子玩闹的笑声。
苏锦霓不给他吹气了,迈着小短腿冲向大门边。
果然爱是会消失的!
“吃早饭!”他大声道。
“我吃过了。”苏锦霓头也没回地说。
“吃过了?”夏映浅喃喃自语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拔腿就往主殿跑去。
昨天地官赦罪,他供了糕点,水果。
看第一眼,供品完好无损,夏映浅松了口气。
可他还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