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看出,平时她也是个善谈的女人,通过她的介绍,幺妹知道,自从开放后,蛇口码头就成了一扇跟外商做生意的窗子,往日里来来往往都是各色港商台商日本人。甚至,待得时间久了,她能通过服装就分辨出各个国家和地区的商人。
这不,聊几句天,她就知道幺妹他们是来寻商机的,“你们来晚了,白天来那才叫人山人海,一茬茬的商客,跟咱们小时候赶集似的。”
幺妹听得津津有味,忽然指着码头右侧一片空地问:“那,那边的地卖出去没?”
“早卖了,一个香港人买的,一天不知道有几茬客人问呢,小姑娘真有眼光。”
幺妹在心里遗憾的叹口气,又指着附近几块空地问,都是早早卖出去的,买主全国各地的都有。她们家要是能早两年前攒到十万块,这些地方就是她们家的。
可惜啊,时不我待。
女人见她遗憾,就玩笑似的说道:“就你看上这块,有两千五百多平呢,就咱们内陆人说的三亩,要不是香港人生意周转不开,早开发出来了,不然这么大块地,不光咱们农村人看着可惜,其他老板也觉着可惜,这么好的位置……可惜啊,他也想出手嘞,可就是找不着买家。”
她能知道这些消息一点儿也不奇怪,在码头上两年,她会做生意,更会做人,跟谁都能搭上话,真真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为什么呢?”
“要价高呗!”女人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又摸了摸孩子凉凉的双腿,码头上海风大得不像话,她尽量站在煤炉旁,让红通通的煤火给孩子护着。
幺妹好奇的问:“他要多少?”
女人伸出四根手指头,“四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