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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黄永贵就成了孤家寡人,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人管他,天黑没灯,下雨也没伞,哪怕饿死街头也不会有人给他收尸了。

崔绿真难过得红了眼圈,“黄爷爷你别难过。”

目前来说,国营企业虽然工资低,可国家会负责,里头的工人至少大半辈子是不用担心丢饭碗的,哪怕承包出去,也会给工人找出路。而个体户呢?他们只会考虑经济效益。

小地精想起人日和参考消息上的社论,觉着改不改革怎么改革真是个大问题!她现在能理解爸爸每当看见“改革”两个字时的纠结与头痛了,这个事一旦掌握不好“度”,很可能全盘皆崩。

而一个有机的,有序的社会,是由各行各业各个阶层组合起来的,无论哪一个阶层崩盘,都会给社会带来塌方式的打击。

难怪中央领导人们会对改革话题探讨这么久这么激烈呢,小地精纠结的叹口气,唉!

老人用苍老的手背抹了抹眼泪,大口大口的嗦面条,幺妹怕他不够吃,又给加了一碗。

吃完老人感谢过他们,想要继续出门,可外头太阳太大,幺妹担心他中暑,忙道:“爷爷你在这儿坐会儿,等太阳下山再出去。”

胖师傅听见,撇撇嘴。

幺妹看见,知道他们一旦离开,老板说不定又把老爷爷赶走了,遂问道:“老爷爷那你要去哪儿?我们送你回家吧。”

黄柔两口子也是这么想的,顺路再给老人买点儿粮食清油肉菜和常用药,毕竟老乡一场,流落在外,帮扶一把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他们不缺这点钱,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教育闺女,让她一辈子做个善良的,宽容的人。

谁知,黄永贵却摇摇头。

“他的房子啊,早让厂里收回去了,现在只能住天桥下,再找不着去处就要当盲流处置了。”胖师傅插嘴道。

顾学章一愣,“那你的户口呢?”

那是集体户,房子也是厂里职工房,从他决定留下帮新老板的那一刻开始,户口和房子都没了。可怜当时的他还以为留下能再工作几年,替儿子减轻负担。

唉!

小地精再次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