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脑海里时不时会闪现打雷闪电,心里也有声音告诉她,她不是真的崔绿真。
可她就叫崔绿真啊,妈妈取的名字,很好听呢。
妈妈那么那么爱她,她怎么可能不是崔绿真呢?
忽然,大门被人“砰”一声推开,一阵细碎的压抑着兴奋的脚步声来到门口。
“奶!奶!”
“咋啦,鬼撵呢?”崔老太捋捋头发重新戴上头巾。
“奶,我姐捉了鱼!好大一条鱼!”这是春月的声音,手舞足蹈,高兴疯了都。
黄柔嗅了嗅鼻子,怪不得打老远就闻见腥味儿。
崔老太以为孩子夸张呢。这年代只要是能吃的,甭管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还是土里埋的,都被人刨得一干二净,“大鱼”能有多大?顶多一指长。
老大倒是会捯饬,但地里工分要紧,也没时间天天蹲点,家里已经很久没开荤了。
谁知走到门口一看,哎哟!差点被门槛绊个狗啃泥。
“娘怎么了?”黄柔生怕老太太出个意外,忙追出来,谁知也被吓一跳。
黄色的泥土地上,一条青黑色的草鱼正翻着白眼打滚,滚得一身黄泥浆,两腮被一根小指粗的蒿草贯穿,显然是一路提回来的……至少有两斤。
“哪儿来的?”
春月龇出一口小白牙:“我姐捉的呀,她蹲在水边儿看见,一个猛子扎下去逮到的,可厉害了!”
每天放学以后,孩子们都会出去挖野菜找猪草,男娃们在河边转悠,总想捯饬个吃的。小鱼儿小虾泥鳅螃蟹啥的,河里偶尔也能碰到,但真心不多,又瘦又小塞牙缝都不够。
“你扎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