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局,你的工作效率蛮高的嘛。”
“哈哈,你小子一天三个电话,我敢怠慢吗?”
“有这么多?还都是绝密的,这也太夸张了吧。”
周台安笑道:“这是从市委档案室借来的,他们那帮人,平时就把这些老档案扔在边上当成垃圾,我说要用又如临大敌,七手续八程序的,为了不引起他们的疑心,我又找了几个无关紧要,对你真正有用的,是下面三个档案袋。”
向天亮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一条腿,一付领导的派头。
“周局,别跟我说你还没看过啊,说说吧,我这人对这些玩意向来是头疼的。”
周台安不以为忤,反而爽朗的笑了起来,牛人,就是这么牛,敢对年龄两倍于自己的人发号司令。
“王子桂老太太的母亲,在王子桂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王子父亲名叫王大雷,是码头上卖苦力的,为人仗义豪爽,曾是解放前夕清河码头的五大工头之一,手下有几十号兄弟,后来与另一个工头的人发生冲突,王大雷被乱刀砍成重伤,不久也撒手而去,那年王子桂才十一岁,就这样成了孤儿。”
“王子桂的祖父做过小生意,留下了一个老四合院,王大雷活着的时候,卖掉了半个院子,留下五六间房子,王大雷死的时候,他家住着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公开身份是清河农校的老师,实际上是地下党清河特委的领导,男的叫刘重来,女的叫肖竹青,其中的刘重来,就是十几年前的东江省常务副省长刘重德,刘重德是他解放后改的名字。”
“刘重来和肖竹青夫妇俩收养了王子桂,并继续留住在王家,王子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参加地下工作的,四九年肖竹青因病去世后,更成了刘重来的交通员,清河解放后,刘重来担任清河军管会委员、清河行政公署副专员,王子桂也继续留在他身边工作,据档案记载,应该是秘书兼勤务员的角色。”
“到了一九五二年的五月,王子桂突然得了一场病,从而离开了已经改名为刘重德的刘重来,大概有一年的时间,王子桂没有参加工作,都在家休养,一九五三年三月,刘重德调回他的家乡中阳市工作,担任中阳市副市长,一个月后,王子桂重新出来工作,不久就被组织送到文化速成班读书。”
“这个刘重德很是了得,曾经留学国外五年,精通三四门外语,这样的人才当时太少了,所以到中阳市不过一年,就被调往京城,先在外交部待了一年,后就被派往国外,据我了解,十几年间,他老人家的足迹遍及欧洲所有国家,直到七十年代初,才回国进入外经贸部工作,先担任某司司长,后升为副部长,改革开放以后,出任东江省委常委兼常务副省长,一九八三年退居二线,一九八六年正式离休,享受正部长待遇,刘重德一九五四年在京城结婚,婚后育有一子一女,所以离休后一直居住在京城,直到一九九零年三七月去世。”
听到这里,向天亮微笑着道:“周局,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我两点,一,刘重德和王子桂之间有故事,二,他们的故事发生在一九五二年,也就是王子桂因病休养的那年。”
“一针见血,不,一语中的。”
顿了顿,周台安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来说说张行,张行的父亲叫张阿贵,比王子桂要大上十多岁,也是个码头工人,张家离王家不过几条街之隔,两家住得这么近,又都在码头干活,认识是肯定的,我托人查了一下,果不其然,张阿贵当年曾是王大雷的得力手下,那次码头火拼中,张阿贵还被人砍掉了右臂,但据说解放以后,两家就没什么来往了,特别是王子桂和张阿贵,从不对别人说起认识对方。”
“张阿贵有四个孩子,头尾都是女儿,中间是一对双胞胎儿子,小的叫张进,大的就是你们副局长张行,张阿贵现在跟小儿子张进住在一起,张进是清河港务局的装卸工,前面是张行托人走了后门,才把他调到港务局后勤科当了一名机械维修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