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抗议!你们这是恶意栽赃!”想到这种似是而非的新闻可能给自己带来的麻烦,雷努夫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找不出反制的手段,只能灰溜溜地落荒而逃。
类似于这样的口角,差不多在雷努夫每次到尼斯公司来的时候都会发生,除非哪天他运气好,没有遇上王哲奕。他原本是想在设备拆卸的过程中挑出一些毛病,给中方制造一些困难,可每次没等他发难,王哲奕已经先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了,哪还有他说话的机会。
全部的设备拆卸工作持续了一个多月,在尼斯公司的工程师以及大秦集团公司派来的接收人员的共同努力下,40余套半导体制造的关键设备被装进了大型集装箱,运往利物浦码头。在那里,有一艘名叫“梅里尔”的巴拿马籍远洋货轮正在等候着这批设备的到来。
雷努夫带着两名随从,乘车一路跟随着集装箱车队,也来到了利物浦码头。他原本是想和押送设备的王哲奕等人坐同一辆车,没想到脚刚刚踏上车门,就被王哲奕叫人把他们轰下去了。王哲奕的理由也非常简单:欧盟要监督设备的去向,这是欧盟的权力。但想凭着权力蹭车坐,没门!
无奈何,雷努夫只好自己出钱雇了一辆出租车,跟在车队的后面。还好,因为所运的都是精密设备,车队的行进速度并不快,倒也没把雷努夫等人给拉下。
设备通过巨大的起重机吊装到了梅里尔号货轮上,王哲奕带着自己的助手以及大秦集团的技术人员也登上了船。雷努夫打发走了出租车,带着随从一路小跑地冲向梅里尔号,攀着扶梯就要往船上爬,守在扶梯边的一名中国船员伸手拦住了他们。
“我是欧盟的官员,我要监督这批设备的运输!”雷努夫向那船员喊道。
船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摇了摇头,意思是自己听不懂雷努夫的话。雷努夫急了,站在船下大声地叫喊起来。好不容易,算是把王哲奕给喊下来了,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一位穿着制服的中国人,据说是这艘船的船长。看到船长的肤色,雷努夫再次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中国人肯定要搞名堂,否则怎么会专门安排了一艘挂巴拿马国旗的中国货轮来承运这批设备呢。
“王女士,我必须和这些设备同时前往秘鲁,没有我在船上,这些设备是不能运出欧洲的!”雷努夫向王哲奕喊道。
“我知道。”王哲奕耸了耸肩膀,“可是我已经通知了你们船期,你们也已经到了码头。怎么,还需要我派人用轿子抬你们上船吗?”
“你们的船员不允许我们登船,如果因此而耽误了开船,我们概不负责。”雷努夫说道。
在与王哲奕的多次交涉中,雷努夫已经见识过了王哲奕的手段。每一次,王哲奕都会引经据典,再牵强附会地往雷努夫和欧盟贸易委员会身上泼脏水,说他们干涉企业的经营、影响生产进度、损害企业利益,而且动辄就要扬言起诉雷努夫。雷努夫倒也知道王哲奕的许多指责是无中生有,但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前程和欧盟贸易委员会的声誉去冒风险。要知道,尼斯公司也不是没有一点势力的,万一王哲奕的胡搅蛮缠被一些有心人利用,作为攻击贸易委员会的炮弹,雷努夫可就要挨责备了。
这会的情况也是如此,按照贸易委员会的规定,装运敏感设备的船舶,是需要有相应的手续才能离岸的,所以雷努夫如果不登船,这艘船就无法启航。这当然也就是王哲奕不敢忽视雷努夫的原因。可是如果雷努夫不声明自己的立场,而是拂袖而去,王哲奕就可以抓住这一点,指责雷努夫是故意耽误货轮的航程,然后再上纲上线,最后让雷努夫吃不了兜着走。汲取了此前多次交锋的教训,雷努夫不得不与王哲奕多打一会嘴皮官司。
“几位先生,我是本艘船的船长靳炳泉,我想问一句,你们几位是想乘这艘船前往秘鲁吗?”与王哲奕一同下来的中国船长沉着声发话了。
“是的。”雷努夫点头道。
“那么,请出示你们的船票。”靳炳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