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秦海淡淡地笑了:“各位,大家真的觉得这些空气污染没什么了不起的吗?我想问一句,你们谁把自己的家建在化工园区了?如果市政府在化工园区建一所学校,你们谁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去那里上学?”
“这……”一干说得正热闹的企业家们全都哑了,几个离秦海很近的人想强词夺理地反驳几句,可是嘴巴张了几下,却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可不是吗,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是把自己的家安排在化工园区或者附近的,甚至有些原本在金塘市区有住房的人,最近也纷纷在更远的地方购置了新居,把家里的老人、孩子之类都迁过去,原因就是担心园区的污染对家人造成影响。
可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搬家,化工园区周边以及金塘市区的几十万居民往哪搬呢?很多厂里的工人都是住在金塘市区的,他们家里也同样有孩子、有老人,这些人都在承受着废气的损害。说一句将心比心的话,老板们的家人是人,工人们的家人也是人,老板难道不需要替工人们考虑考虑吗?
“大家都不说话了?”秦海冷笑道:“其实大家嘴里说着污染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每个人心里都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金塘的百姓已经意识到了化工园区的空气污染对他们的损害,只是他们还没有采取实际行动来进行抗议而已。随着大家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对于健康的关注也同样会不断强化。你们以为像现在这样的太平日子,还能够维持很久吗?咱们是自觉地把污染控制住,还是等着老百姓把咱们的厂门都堵上,大家该想一想了。”
听到秦海这番话,大多数的人都低下了头,开始思考起来。秦海说的还真不是什么危言耸听,众人在金塘都是有一些亲朋好友的,平日里与亲友聊天时,他们也曾经听到过对于污染的抱怨。正如秦海所说,大家只是没到采取实际行动的地步而已。现在的人与过去还真是有所不同了,大家越来越惜命,没准真有那么一天,老百姓就会给市政府施加压力,要求管一管这些化工企业了。
换句话说,秦海现在提出来的问题,不过是超前了一点点而已,即便秦海不这样提,未来老百姓也会把这个问题提出来的。
心里虽然明白这些,但要说凭着秦海的一番话,就让大家拿出真金白银来改造设备,恐怕还不太现实。每个人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抱着能拖一时算一时的侥幸心理。
沈传明见众人都不吭声了,便清了清嗓子,对众人说道:
“各位企业家朋友,刚才秦总说的这番话,的确是肺腑之言,振聋发聩啊。大家都清楚,随着咱们金塘化工产业的规模越来越多,金塘市区的空气也变得越来越难闻了。老实说,碰上南风天,我们市政府都只能关着窗户办公,有些怀孕的女同志都来找我抱怨过,说担心这样下去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在前两年,市里从保护各位投资者利益的角度出发,对于环境问题的管理力度是比较小的。这一次,市委市政府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准备采取一些专项行动,对排污比较严重的企业进行一些整治。这件事是为了金塘几十万市民健康着想的大事,希望大家能够理解、配合。”
“我们大秦集团所属的金塘化工材料集团公司愿意为金塘市政府提供有力的支持,我也斗胆在此发出一个号召,希望今天在场的各位化工业同仁能够顾全大局,一方面做好本企业的废气处理工作,另一方面也参与到这场治理空气污染的运动中来,充分展现出各企业所承担的社会责任。”秦海接着沈传明的话头说道。
“秦总,你希望我们怎么做?”刘书达扬起头来,向秦海问道。
秦海回答道:“不是我希望各位怎么做,而是国家有环保方面的法律要求。污染物的排放,是有国家标准的,刘厂长应当按照标准要求,处理好你们厂排放的废气。事实上,只要每家企业都能够做好自己的事情,咱们整个化工园区是完全可以做到空气清新、环境优美的。”
“按照国家标准,投资由谁出?”刘书达继续问道。
秦海道:“这些费用本来就是企业成本的一部分,当然是由各家企业自己来承担。其实,大家的利润水平并不低,增加了这些费用之后,大家还是有利可图的,只是多赚一点少赚一点的区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