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这可太好了。”格默哈哈笑了起来,“秦,我发现你真是一位出色的商人,这几天我听到很多人说和你合作是非常愉快的事情,现在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了。”
“其实我只是喜欢交朋友而已。”秦海笑道,“当然,如果这些朋友能够成为我商业上的合作伙伴,我也会非常高兴的。”
“我可不是一个商人,而且我也有很长时间不做具体的研究工作了,像我这样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人,你怎么会感兴趣呢?”格默好奇地问道。
“我可不这样认为。”秦海道,“你是国际材料学会的资深理事,在材料学界有很大的影响,我还希望你在看过中国的美景之后,把明年的材料年会放到中国去召开呢。”
“你是说,你们想承办材料年会?”格默敏锐地抓住了秦海话里的机锋。
“如果可能的话,我们的确希望能够承办一届材料年会。”秦海毫不掩饰地说道,他知道格默的性格,在这个老头面前说话是不用太遮遮掩掩的,直言不讳是最好的策略。
承办学术年会总体来说是亏本的事情,虽然参会学者要交纳一定额度的会议费,但这些费用并不足以补偿会议的支出。如果想把一次年会办好,主办方往往还要免费邀请一些大牛参会,这些大牛的交通费、食宿费等等,都是要算到会议支出中去的。请的人越多,会议主办方的财务负担就越重。
但是,承办一次年会的好处也是非常明显的,尤其是对于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一来,举办年会能够起到宣传的作用,让外界了解到中国的科技发展水平;二来,在本土举办这种学术年会,能够让更多的本国学者和在校学生拥有与国外学者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这对于开阔他们的眼界、提高他们的学术水平,都是大有好处的。
在那个时期,中国的整体科技状况与世界先进水平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加上国家经费紧张,难以支持大型国际会议的花销,所以在中国举办的国际学会年会并不多。秦海这次到巴黎来,看到年会上的盛况,不由得起了承办一届材料年会的心思。他专门把格默请出来喝酒,其中也带着对格默进行游说的想法,否则,他也不至于如此大方地邀请格默全家到中国去旅游。
“国际材料年会还从来没有在中国举办过,如果下一届或者再下一届年会能够放到中国去举办,我想大家会有兴趣的。”格默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能够看到中国学者表现出来的学术水平,你需要证明中国的材料界能够为年会提供出足够多精彩的论文。”
秦海问道:“这一次年会上我们的学者所提交的论文,还不够吗?”
“如果你是指你的未婚妻宁静小姐所做的关于铁基超导的论文,我当然会说是非常出色的。不过其他中国学者在这次年会上的表现,只能算是中等水平罢了。我审读过所有的会议论文,我不得不非常抱歉地说,中国学者的研究中不乏亮点,但总体的研究水平还有欠缺。”格默说道。
“我们耽误的时间太多了。”秦海点点头,接受了格默的批评。西方国家用一百多年时间积累起来的学术传统,不是那么容易被超越的。陈宗则、孙玉智、张娅婷这样的中国学者虽然非常聪明,也非常勤奋,但毕竟缺乏厚重的学术基础,与国外学者相比,差距还十分明显。
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国外学者在接受本科教育的时候,给他们授课的教授可能就是曾经的诺贝尔奖获得者,他们在潜移默化之中接受到的学术训练,是中国学者所无法企及的。陈宗则他们这些人几乎是从零开始学习西方的学术规范,要想在短期内达到西方学术界的水平,实在是强人所难。
宁静的论文能够得到格默的承认,其实并不在于宁静的学术功底有多强,而是铁基超导这样一个发现具有极高的学术价值。换句话说,这就是秦海的金手指所起的作用了。
“格默先生,正因为中国的材料科研还相对比较落后,所以我们就更需要这样一次机会,以便让我们的年轻人能够接触到世界一流的学者。你必须承认,中国的年轻学者是非常聪明的,他们缺乏的只是经验而已。”秦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