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计划中,研究员们考虑到了各种各样的因素,包括中国政府在无力平抑物价的情况下可能向国外高息举债,以求进口物资来填补供需平衡。介子基金在这件事里同样有利可图,因为当中国经济陷入混乱的时候,再高利息的外债,中国政府也只能咬着牙接受。
皮茨顿正是带着这样的计划来到中国的,是他向孙振江做了洗脑的工作,让孙振江尽可能多地召集狐朋狗友,参与这一次大规模的物资炒作。当然,如果炒作成功,孙振江等人也的确能够挣到大笔的利润,介子基金并不介意在中国扶植一批寄生虫,因为他们对中国的剪羊毛行动,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王哲奕了解到的情况,当然不可能这样全面。她名义上是在秘鲁的中资机构里担任一个部门经理,实质上承担着重要的情报搜集工作。她在秘鲁发展的线人向她透露了介子基金在全球收缩资金的事情,并且介绍了自己与基金内部一些能够接触到高层秘密的人员交谈获得的情况。
王哲奕有很深的家学渊源,对于国家宏观经济层面上的事情非常敏感,再加上在几次电话中,她曾经听父亲说起过生产资料体制改革的问题,结合线人的情报,她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王哲奕按照正常程序,把情报综合之后向上级做了汇报。上级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又知道王哲奕与王鸿生的关系,因此同时王哲奕直接向王鸿生通报此事。而王鸿生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直接把秦海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女儿,让女儿再向秦海详细地述说一遍。
王鸿生没有选择自己去向秦海传达此事,是希望秦海能够想到一些自己没想到的问题,再向王哲奕进行求证。而事实上,王鸿生的考虑也的确是正确的,秦海在听完王哲奕的叙述之后,追问了一些问题,都是有关介子基金在南美运作的特点,了解这些特点,有助于中国方面对介子基金的挑衅作出有针对性的反击。
“哲奕,谢谢你,你提供的情报非常及时。如果我们不知道这个情况,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说不定就要吃大亏了。”秦海带着几分感激的语气说道。
“哟,原来我们秦总还会说谢谢啊。”王哲奕阴阳怪气地说道。
“一直都会啊。”秦海笑道。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王哲奕把电话挂断了。越洋长途的确是挺贵的,王哲奕用的是单位上的公费电话,也实在不好意思多说。更何况,本已天各一方,再说更多的话,也只是徒惹伤悲而已。
放下电话,秦海坐在办公桌前发了一会愣,然后抄起另一部电话,通知前台把宁中英和宋洪轩再请到他的办公室来。
“电话打完了?”宋洪轩走进门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揶揄的笑容。
“是王主任的女儿?”宁中英装作浑然不觉的样子,问道。
秦海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也不想过多解释,毕竟有些事情是越描越黑的。他指了指沙发,请二人坐下,然后说道:“电话是王主任让她打过来的,她向我通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对我们有很大的影响。”
说罢,他便把王哲奕说的事情向二人介绍了一遍,考虑到宁中英不了解什么是介子基金、什么叫国际游资,他又多解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