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这个要求也太过分了吧?我已经表了态,让平苑电力局对这两个人进行严肃处理,这就是给足你面子了。严肃处理之类的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毕竟也是电力系统的职工,总不能因为你几句话就真的对他们下狠手吧?
对于平钢来说,你们能够恢复供电就行了,大不了我再交待一下平苑电力局,让他们以后不要轻易停你们的电,这不就够了?至于这样咄咄逼人,还非得今天就看到处理结果吗?你一个小小的企业干部,这样给我一个副厅级领导提要求,是不是太嚣张了?
心里是这样想,韩家璋多少还保持了几分矜持,他说道:“小秦厂长,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我们毕竟总得再调查一下吧。”
秦海冷笑了一声,说道:“韩厅长,我们厂已经停工六天了,损失是以万元计算的。如果造成这一切损失的主要负责人不能及时得到惩罚,以后谁都可以借故来拉一拉我们的闸,我们就别想进行生产了。我们一家小小的企业,不生产也无所谓。但因此而导致北二钢无法给省里各部门供应钢材,影响了重点建设,各家单位怪罪起来,我和宋厂长是扛不起来的。到时候,我们恐怕连向杨省长做检讨的资格都没有了。”
“小秦,话不能这样说……”韩家璋无语了。
秦海话里的暗示意味,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如果韩家璋不答应秦海的条件,秦海不怕把事情闹大,一直闹到让省里来关注。宋洪轩把电力厅的盘条扣下来,就能逼着孙贺带他们来见韩家璋。如果北二钢把其他单位的钢材供应也切断了,然后归咎于电力厅供电不利,韩家璋可以想象得到,会有多少人把电话直接打到他的桌上,质问他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电力厅的确是个有权力的部门,但电力厅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省里这么多部门,谁没有一点权力?因为你电力厅一点小屁事,害得大家都弄不到钢材,无法搞基建,这个仇恨可就拉得有点太大了。看这位小秦厂长,年龄也就是20出头,估计是那种愣头青的角色,这种事情没准他真干得出来。韩家璋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何苦去和秦海赌这种气呢?
最关键的一点还在于,这件事本来就小得无与伦比,不过就是一个小供电所里两个混蛋惹出来的麻烦吗?让他这个大厅长去给他们擦屁股,他们也不怕从此以后落下便秘的病根?
想明白了这一点,韩家璋也就懒得再去计较什么面子了。他看着秦海,说道:“小秦厂长,你的要求也有道理,对于这样的害群之马,我们的确应当是有雷霆霹雳一般的严厉手段。你说吧,你希望怎么处理这两个人。”
韩家璋此言一出,连孙贺都惊住了。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厅长实在是英明之致。两个蝼蚁一般的供电所职工,即便是所长,也就是一个股级干部,值得堂堂副厅长为他们扛雷吗?从秦海说的情况来看,这两个人就算是代人受过,也是罪有应得,何不从快、从严处理,给秦海他们留一个好印象呢?
“对,小秦厂长,你说吧,你觉得应当如何处理这两个人?”孙贺一脸严肃地问道。
秦海想了想,说道:“要把这两个人直接开除,恐怕的确是需要走一些程序的。但如果给他们调整一下工作,应当很简单吧?这样有魄力的两个职工,不把他们放到最艰苦的岗位上去,怎么能够显示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呢?韩厅长,孙处长,你们觉得如何?”
韩家璋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对孙贺说道:“孙处长,你现在就在我这里,给李优根打个电话。”
李优根正是平苑电力局的局长,也就是李一鸣的老爹。韩家璋办公桌上的玻璃板底下有各市县电力局的联系电话,孙贺走上前,当着秦海和宋洪轩的面,用韩家璋的电话拨通了李优根。
“喂,李局长嘛,我是省厅孙贺。”孙贺用平缓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