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也有道理,平苑那个什么秦厂长,那么年轻,看起来就不太牢靠的样子。还有,他们也就是一个乡镇企业吧,哪有咱们国营企业稳定?”康凤娣评论道。
坐在一旁看着电视的小儿子余俊胜撇着嘴道:“妈,你的思想太落后了。现在有钱的老板都是乡镇企业的,上次我去红泽,坐车上碰到一个在乡下开工厂的老板,脖子上戴的金链子有这么粗。”
说到这,他比划了一个粗细的样子,为了佐证自己的话,他把尺寸又给放大了好几倍,看起来简直就如狗链子一般了。80年代中期,乡镇企业异军突起,的确造就了不少有钱人。这些先富起来的企业老板为了炫富,喜欢戴很粗的金链子、硕大无朋的金戒指,也算是一道时代的风景。
“就碰上过那么一个富老板,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康凤娣笑着对儿子斥道,“每一次你比划的链子都比头一次粗一倍,你还有点准数没有?”
“爸,我听人说,那个平苑来的秦海,是真的挺有本事的。你们知道王逸桥是怎么下台的吗?哈哈,就是这个秦海给弄的。”余俊胜用神秘的口吻对父母说道。
“还有这样的事情?你是说,那个开着吉普车挡火车的年轻人,就是秦厂长?”余有恒有些吃惊。
去年矿渣场的事情,亲眼目睹的人并不多,能够说出宁中英和秦海姓名的更是寥寥无几。北钢的工人只知道发生过一件这样的事情,并且直接导致了王逸桥被调往一个无实权实利的政府部门任职,相当于是被撸掉了。而至于是谁造就了这一壮举,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我跟你们说,我是听秦海身边那几个年轻人说的。前几天,我在台球厅碰上他们,还一起打了几局台球,算是认识了吧。他们跟我说,这个秦海今年才19岁,本事大得很,能够和日本人对话呢。”余俊胜说道。
余有恒点点头道:“这个我也听平苑的乔师傅说起了,我还觉得他有点吹牛呢。如果他就是去年那个挡火车的人,倒可能真有一些门道。听说那些矿渣里有宝贝,提炼出来能够造原子弹,小日本想偷偷弄走,结果就是被那个年轻人识破了。这么说来,这个年轻人就是秦厂长?”
一家人正在浮想连翩之际,房门被敲响了。康凤娣起身去开了门,见门外站着一老一少,都是满脸笑容的样子。
“你是老余的爱人吧,我是平苑的乔长生,我过去到过你家的,你还记得吗?”乔长生抢先做着自我介绍。
“哦,是乔师傅啊,我刚听老余说了……”康凤娣有些讷讷地应道。
听到动静,余有恒也赶紧迎出来了,一看来的两个人,他有些愣住了:“老乔,秦厂长……你们怎么来了?”
秦海晃了晃手上的一个酒瓶和一个油纸包,说道:“余师傅,我们对北溪不熟,晚上也没什么去处,所以就想跑到你这里来喝点酒,聊聊天,余师傅欢迎吗?”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余有恒连声答应着,与老婆一起让开房门,招呼着乔长生和秦海进门。余俊胜还赖了巴几地坐在那里看着电视,余有恒走上前,啪啦一下关掉了电视机,然后拽着儿子起来,指着乔长生和秦海说道:“俊胜,快过来,喊叔叔。”
“叔叔?”余俊胜看着比自己还小几岁的秦海,嘴巴咧得像喝了药一般,“爸,你不会让我喊他做叔叔吧?”